墨离微微蹙眉,忽然站起身,背对着坐在莲花床上的花想容,负手而立,静静的看着绿波荡漾的水面。
有些时候花想容觉得自己也很可悲,对于长卿的那份感情或许是一种强烈的占有欲。
曾经的花想容,与现在的花想容,一颗心全都在这个满身墨香的男子身上,可是曾经的容儿爱的是她那只对她一个人好的长卿哥哥,穿越而来的花想容,却是依赖着他的温柔,依赖着他的怀抱,依赖着他的干净与淡薄。
可是当一切都已经变了……谁还能有过去的那种心思?
花想容也缓缓站起身,身子有些微的摇晃,她稳住身子,苍白的嘴唇微微启了启,却是不知应该说些什么,只是抿嘴抿嘴,抬眼看站背对着自己的素衣龙冠的男子。
“长卿,或者,墨离陛下。”她开口:“若水姐姐近来可好?”
墨离的背影微微顿了顿,猛然转回身看向她:“容儿?”他的眼中带着一丝不可思议。
花想容却是笑了:“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嘛!毕竟我与若水姐姐也算是故交,这近两年不见,总是会想念一下的,何况,若水姐姐腹中的孩子也早已经出生了吧?是男是女?”
花想容笑得一派天真,眨着灵动的眼看着眼前依然如昔的素衣男人。
“是个皇子。”墨离静静的看着花想容的眼,纠结而复杂,却如实以答。
“嘿嘿……”花想容忽然低低一笑:“我就知道,若水姐姐怀的肯定是个儿子嘛!”
“容儿。”墨离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我自知此事有负于你,更也不能以失忆为由就来抹平自己的过错,但于她,尽管明知她的利用,我却无法做出任何惩罚。你应该知道长卿此生唯一心爱的人是谁?”
“知道啊!”花想容轻松的笑着,不以为意的转过头看向四周的桃花:“好香啊!长卿……我记得那时我在南誉国皇宫时,并没有看到这里哪里种了桃花树呀!”
“这是一年前种的。”墨离转眼看向四周飘着淡淡香味的桃花树,手下依然轻轻握着花想容的手腕,缓缓转回头看向她淡淡疏离的眼:“容儿,长卿负了你,自然不敢奢望什么,只是容儿别这般冷漠……”
“我没有冷漠呀!而且你也没有负我什么!因缘造化而己!”花想容忽然笑嘻嘻的一边看着四周一边笑着说:“其实呀,我这近两年来一直呆在一个小小的渔村里,或许有些事情已经随着时间的消逝而有些淡忘了,有好多事情我都已经想得很清楚,所以我不会去多想些什么。所以你也不用这样担心,我没有恨你,更也没有怨你,只是处事的态度不同了而己。”
墨离握在她手腕上的手微微松了松,好半天,两人便就这样站着默默无言。
从什么时候开始,长卿在面对容儿的时候,竟然也会这般的尴尬。
花想容更也有些想不通,两年前她在东寻国的皇宫想尽了一切一切的办法终于逃出了皇宫,然后此生的目的就是找到公孙长卿……
可是现在长卿就站在她的面前,他记起了她,可是她却又变了。
世事无常,还真是***无常呢!
“容儿饿不饿?”过了好半天,墨离忽然迟疑的看着她。
花想容一愣,猛然转回眼看向墨离:“啊?”
墨离淡淡一笑,笑的暖如春风,手下轻轻执起花想容的手:“饿了吧?从将你从海中救出来之后你就一直在昏睡,什么都没有吃。走吧,我带你去吃些东西。”
“等等。”花想容终于有些回过神来,抬起眼看着他:“那天琼林海边西通国以五千人对东寻国二百人,谁赢谁输?”
尽管,尽管她自己的心里明白,以二百人之力想要赢过五千人,那本就是以卵击石,怎么可能?可是……心中却还是有着一丝小小的盼望,尽管她尽量让自己镇定,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不在乎萧越寒的命……
可是,她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了。
墨离的眼神微微一闪,看了她许久,久到花想容近乎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淡淡的不应该属于他的戾气。
“东寻胜了。”简单的四个字,墨离却是叹息着轻吐而出。
花想容愣住:“你没骗我?”
“长卿何曾骗过容儿?”墨离淡淡一笑,再次执起花想容的手牵着她站到一旁的莲花船上。
“你怎么没骗过?隐瞒了自己的身份,那不就是骗么?”花想容满是嘲弄的笑了笑,可是她知道她只是在嘲弄自己的无知。
“……”墨离无言以对,只能无奈的转眼看了她一眼,手下却是温柔的牵着她的手,直到两人从飘到了岸边的莲花船上走上了岸,他才又牵着她顺着这桃花林下的林间小道向外走。
“你会放了我么?”直到走到桃花林外的一处凉亭,花想容看着那亭子里的石桌上早已经准备好的食物,却能忽然停下脚步,转眼看向那个素衣龙冠男子的侧脸。
墨离脚步微顿:“容儿这是何意?”
“西通国五千兵力却输给东寻国仅仅的二百人,以你对萧越寒的仇视,你会放过他么?或者,你会放过我这个传说中的东寻国的皇后么?”花想容将手从他的手中抽了出来,向后退了一步,一脸冰冷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