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古墓后,花想容静静坐在轩辕奥找来的马上。
一路上,轩辕奥与动感超人还有北疆国的那几十名侍卫一直在闲聊,中间还穿插着不少喜悦的笑声。
自然,逃出生天,反败为胜,自然是喜悦的。
可是看着前方那些轻松愉悦的策马前行的人,花想容却是默默的坐在高大的白马之上,一边任由马儿一步一步走着,一边缓缓抬起头,看向湛蓝的天空。
洪基之前的话还在耳边,她忽然有些绝望。
其实与性命无关,她绝望的,是不知未来的要如何去走。
是回东寻国,找萧越寒,当着所有的大臣的面认罪,将玉牌交还?还是将自己正确的定义为一个通缉犯,四处逃生,再不回去?
“小容容……?”轩辕奥忽然让马儿的脚步缓了下来,等着花想容上前,直到两人并行时,他才转眼看向她暗淡的眼:“我终究还是拖累了你一次。其实这次若不是因为你,或许我的计划也不会那么顺利,只是你付出的这个代价……”
轩辕奥当然知道那白玉龙纹腰牌在东寻国的重要性的,他只是没有想到,萧越寒竟然允许花想容将它拿走。
“轩辕奥。”花想容打断他的话,只是缓缓抬起眼:“你觉得我是不是此生白走一遭?”
“为什么会这么说?”轩辕奥淡笑着看着她:“你柳无忧活得轰轰烈烈,别人羡慕还羡慕不来呢,又怎么可能性会是此生白走?”
“可若不是白走,为什么我兜兜转转了这么久,竟然仿佛是走回了最初的起点,又许是终点,再也无法挽回。”
“若是上天注定会这样,那我宁可现在还是那个刚刚穿越到锦王府里的那个花想容,不认识长卿,不认识轩辕奥,继续做那个踏实的安静的花想容……与萧越寒毫无瓜葛……”
“如果老天爷真的可以让一切回到最初,那这世界就满大街都是后悔药了。而且,有些事情就像你说的一样,注定,就是注定,就算是你不信命只信科学,但有些事情,偏偏就是这么注定,容不得你去多想什么。”轩辕奥笑了笑,忽然伸出手:“如果你怕了,想回到单纯的生活,那轩辕某人或许可以当你最后的港湾……”说着,轩辕奥忽然抬起手伸向花想容。
花想容垂下眼,看着轩辕奥伸过来的手,他在等,等她将手放到他的手上。
“如果你对公孙长卿只是依赖的感情,只是想要寻求一丝安慰才会曾经那么执着的以为自己爱着他,那么现在……我想知道,小容容,在你的心里,可曾对轩辕奥有过那么一丝触动?如果有过触动,那或许我们走到一起,也并不失为一件好事。”
花想容静静的看着与他并肩骑马行走,伸出手对着自己,仿佛是等待许久一直都没有真正放开过的手。
她一动未动,盯着轩辕奥的胳膊,直到眼视重新回到他那张宽厚暖和的手心。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花想容定定的看着那个其实是可以给自己安宁与幸福的大手,抬起眼,含着满满的泪看向轩辕奥闪过一丝温暖的黑眸,忽然对着他一笑,甜甜的一笑。
轩辕奥也笑了,看着她的笑而笑。笑声回荡在喏大的山谷中,回荡进那座已经重新封闭的千年古墓里……
直到,花想容忽然收起笑容,定定的深深的看了轩辕奥几眼。
“如果我们都还在二十一世纪,如果没有萧越寒,恐怕我柳无忧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你这个天皇级的巨星纳入我的石榴裙下,着上一裙婚纱,让你牵着我一起走进鲜花满地的教堂。奈何……柳无忧只是凡人一个,只有……一颗心罢了……”
说罢,花想容忽然忍住呼之欲出的泪水,拍了一下马背:“驾——”
白马上,人儿白色的衣裙翻飞,仿佛是不敢停下一般快速的向前奔跑,直至身影渐远,缥缈如烟。
轩辕奥缓缓放下举了已久的胳膊,转过眼,淡笑着看着绝然的驾马远去的人儿。
“小容容,若有来世,轩辕奥愿守在二十一世纪,等着你来追我。向来缘浅,何来缘深……若有来世……若有来世……”
轩辕奥勾起唇,忽然放声朗笑,清澈的笑声回荡在山谷之间,久久不息。
……
花想容一路策马奔跑不敢回头。
当跑出了山谷,进入依然满街都是流民的南塞城后,她忽然感到一丝安心。
马儿缓下了脚步,她抬起眼,看向天空。
临近夏天了,萧越寒,也许从很久很久以前,就注定了我无法脱离你的掌控。人可以远去,可是心呢……
心,最终还是要向着你的方向行去。
即便,花想容成了戴罪之身,即便日后可能会艰难坎坷。
可是,人生的路,终究还是需要你陪我走下去。
这人生的棋,曾经由你操纵,直到换成了我!而现在……
萧越寒,这场棋局还没有结束,还没有胜负!
萧越寒的女人,绝不会孤军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