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花想容硬是拉着萧越寒与她一起坐在外边的竹椅上看月亮。
萧越寒本来只是被动的坐在那里,无心欣赏月光,只是偶尔转过头看向那个仅仅几天的时间似乎就为的很快乐的女人。
又看了看她被墨染黑的头发,虽然彼此心照不宣,他一直装做不知道,但早已暗中派人各去寻访这刹那红颜的解药。
虽然他并不在意那区区头发的颜色,但是她在意,否则也不会每天隐藏的那么好,隐藏的那么累,只想把最美的一面给他看。女人爱美,这是天性。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一路上收藏点点滴滴的微笑,留到以后坐着摇椅,慢慢聊……”花想容忽然闭上眼睛,仰起头深深呼吸着,嘴里轻轻吟唱着他不知名的曲子。
只是每一字每一句萧越寒都听得清清楚楚,不由得怵然转过头看向她闭上眼微笑着低低吟唱的模样:“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直到我们老的哪儿也去不了,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
忽然,萧越寒伸出手隔着两把竹椅,握住花想容放在腿上的手。
花想容猛的睁开眼睛,呆愣的看向萧越寒。
一瞬间,两人再无言语,双眼对着双眼,双手交握,皎洁的月光照耀在两人的身上,一个穿着简单的素衣罗裙,一个着了一身早已经因为忙碌而凌乱不堪的龙袍,可是此时的幸福仿佛比任何时间她所感受到的,都要浓,都要重……
“我想知道,当年你为了保住我的命而让我喝掉去子汤的时候,我打你的那一巴掌,疼吗?疼了多久?”花想容忽然深深看着他,哑声问道。
萧越寒顿时目光沉了一下,似是没想到她竟然会忽然问到这么久远的问题。
“疼。”萧越寒忽然笑了笑,手下将花想容的手握紧:“一直疼到现在。”
花想容顿时垂下眼:“对不起,那时候是我误会你,我以为你狠心要杀了你我的孩子,所以我才……”
“这种事情,没有必要再追溯回去,孰是孰非,没有谁说的清。”萧越寒无所谓的抬起眼看向刚刚花想容一直盯着的那轮圆月:“快五年了……”
花想容抿了抿嘴,忽然反握住萧越寒温暖的大手:“如果你十岁那年,没有亲眼看到自己的母亲被花谨庭杀害,那你还会那么想做皇帝吗?”
萧越寒眯起眼,缓缓转过头看向她:“你何时知晓的这些事?”
花想容知道他指的是他十岁那年的那些没有多少人知道的事,因为有些知道的人,早已经死在了花谨庭的刀下。
花想容不语,只是定定的看着他。
“是宁儿?”不用她回答,萧越寒便忽然淡笑着开口。
花想容一愣,惊愕的看着他:“你……”
宁儿当年不是说过,那一年萧越寒十五岁的时候是因为醉酒才会不小心说出了这些秘密,萧越寒不是一直不知道自己将这些告诉了宁儿吗?他怎么会……?
见她这表情,萧越寒顿时转过眼长叹了口气,似是在叹笑:“再坚强再守得住秘密的人,也需要找一种方式将那些秘密告诉一个人,这样压在心头的重石才会轻了少许。十五岁那年,我不过是半醉半醒。”
“这么说……你是故意告诉宁儿的?”花想容惊愕的看着他:“那你……”
“有那么几次,我想过痛下杀手。但,宁儿毕竟是母后死前留下来的人,见她确实守口如瓶,我才放过了她。”
花想容心头顿时咯噔了一下,难怪宁儿那次因为帮她拿了剪子而被萧越寒那么无情的惩罚,她都没有怪过谁。这么说,宁儿自己也明白,当时萧越寒是故意告诉她,而且……她知道自己早就应该死了,所以宁儿才会一直怀着感恩的心,从不怪谁吗?
原来,聪明的都是别人,那个总是自以为聪明的笨蛋,果然是自己。
花想容无力的靠坐在椅子上,仰头长叹了口气:“造化弄人……”
“呵……”一听她这般的感慨,萧越寒顿时抬起手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头顶,笑得洒然:“傻瓜。”
花想容抿嘴,忽然皱起秀眉:“我就知道,我们所有人的一切一切都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你总是这样,什么事情都运筹帷幄,几乎什么事情你都知道,若不是这将近五年的相处,让我知道你确确实实是个凡人,否则我真以为你是文曲星下凡呢!”
“你有拍马屁的嫌疑。”萧越寒忽然瞟了她一眼,若有若无的笑道。
“哪有!我这叫拍龙屁!”花想容翻了个白眼,却随即咯咯的笑了出来。
萧越寒不免叹笑着起身,忽然就将慵懒的靠在竹椅上的花想容一把拎了起来。
“干吗呀!月亮正好看着呢……”
“月亮再美,赏月也不是最主要的事。”萧越寒径自拉着她向木屋里走。
“怎么不主要!你不知道赏花赏月赏无忧是多么惬意的事吗?你这人真没水准……”
“我觉得生孩子比较主要。”
“……?!”花想容猛的瞪大眼。
“必须圆了你那个儿女满堂的梦想,我才能踏实的赏花赏月赏无忧……”
“那啥,其实这事情不用太急,慢慢来嘛……”
“生出个孩子之后再慢慢来。”
“不行……我觉得真的可以再等一阵子,其实女人生完孩子之后老得更快……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