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样的她,我承认我在心疼。
心里隐隐的疼着,仿佛是能看向见今天在天牢里,她被绑起来一下一下的挨着重重的鼻子,一下一下的受着鞭子时,每一下都在念着我的名子期待我出现的模样。
我静静坐到床边,看着她昏睡之时眉心却紧皱的样子,是的,没错,我心疼,我感觉到心里有一种特别特别难以形容的感觉。
女人,你知不知道,我想恨你。
想要从此再不会心疼你,再不会管你,真的将你一生一世关在禁宫之中。
算是给你的惩罚,也是给我自己的惩罚……
见她身上的被涂好的金创药因为伤口流出的血还是太多,大多数全都掉了下来,我不由得轻轻的拿起一旁桌上摆放着的金创药,轻轻解开她身上沾血的衣服,看向她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
心里阵阵的抽痛,这样轻轻抱起她,每当手指挑起药粉涂在她那血淋淋的伤口上时,我明显感觉到自己心里抽痛的无以复加。
我听到自己叹息的声音,直到将她身上所有的伤口涂好了药,就着昏暗的烛光找来干净的衣服替她穿上,看着她昏睡着一直不醒的模样。
我担心她真的就这样一直昏睡不醒。
暗影说太医说过,不知道她能不能熬过这一晚。
这个女人的身体向来虚弱,尽管寒毒早已经治好,却终究还是被寒毒折磨了十几年的早已经残破不堪的身体。
就这样坐在禁宫里看着那个昏睡的女人整整一夜,直到天色渐渐泛出黎明的微光,我才不得己的起身,绝然的走了出去。
走出禁宫的门外,视线瞟向这安静的诺大的禁宫大院。
那个女人向来最讨厌的就是这样死寂一般的安静,若是这里真的一个人都没有,就算是了她醒了过来,就算是她养好了伤,可是这样的安静也会杀了她。
会让她彻底的死在这样的安静之下。
目光忽然瞟到角落里的一处狗洞,在这些没有人来修葺的禁宫或冷宫中,这些不大不小的根本钻不出一个大人的洞是常常有的,宫里没有人愿意去修,一般都只是堆了一些砖块挡住就好了。
可是……
我仔细的看了看那个洞,虽然大人钻不出去也钻不进来,但是若是一个孩子……
一个像是小阿灵那么大的孩子却是可以随便的钻进来。
以那孩子的聪明,想必早晚都能发现这个地方,从而悄悄的可以每天进来陪陪那个女人。
终于,终于我还是走了过去,将那洞旁边的草拨开,将那四周的石块拿走,这才看着那个洞,嘴边泛起一丝淡笑。
我能为他们做的,恐怕也就只有这样的。
枉为一个帝王,竟然真的连爱恨的自由都没有。
我笑着看着那个小洞,旋身跃了出去。
从那一天开始,我再未进去那个禁宫一步。
只是在第二天时便听禁宫的侍卫说,花想容醒了,而且很听话的吃东西,并没有寻死觅活。
我很满意这样的她,之所以对这个女人的喜欢早已经早出了预计的范围,就是因为她的这种性子,从不寻死觅活,从不大哭大闹,她随性而致,懂得爱惜生命。
我以为她只是想继续活着,可是后来很久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她想要继续活着,活着出来见我。
因为,在她的心里,觉得是自己对不起我。
其实那时候,连我都分不清究竟是真的怨她还是只是不愿再见到她。
我想多自私的将她拴在身边,可是终究也是自私不起来,只能静静等待时间的流逝。
直到七个月后的今天,我抬起头,看向从禁宫的天空上飞起来的风筝。
我笑了,看着那只风筝。
这七个月来,我以为自己可以彻底遗忘那个女人,真的按着萧家那可悲的祖训去走完这一生。
这充满了压力与责任的一生。
我多希望来生时,我只是一个平民,做做小生意,娶一个深爱的妻子逍遥度世。
太多的人说我萧越寒是真正适合做帝王的男人,可是其实事实不是这样。
人当被众人捧了上去,也被逼到了那个地步,你即便是不愿做帝王也同样早已有了帝王的气概。
萧越寒不是完美的,一如那个女人也同样不是完美的一般。
我们都有共同的缺点,固执和倔强。
她的倔强是女孩子中那种可爱的倔强,但却也让人喜欢。而我的倔强,却是倔强于不肯放下这份责任,这份我我根本不爱的责任。
可是没有办法。
当我看到那只飘出来的风筝,仿佛像是觉得冰冷了许久的心终于随着那个女人放飞的风筝一起暖了起来。
我依然想她,依然念着她。
一如每天清晨上朝之前,都会朝着禁宫的方向看上许久。
我欺骗着自己,常常告诉自己只是想知道那个女人过的好不好。听说小阿灵常常偷偷的到禁宫里陪她,这已经是宫中所有人都知道的秘密,但却还是被我叫人压了下去,不准有人反驳,只当是一个孩子去尽孝心罢了。
可是每日看着那禁宫上边的太阳,总是觉得一颗心早已经被束缚进了那里。
在那个女人的身上。
抬起眼,就着阳光,看着那只风筝,我笑了,忽然很想找个理由让那个女人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