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儿的手日渐苍白,已经到了可以完全看清楚血管的地步。
墨离真怕她就这样一睡不醒,一辈子都不醒。
“容儿,还记不记得,当年你在我面折的那支青梅。从那时起,长卿与容儿就仿佛是真的成了陌生人,陌生的不能再陌生,直到,容儿失踪了,走丢了,整整五年都没有再归来过。此时终于回来了,容儿也自由了,怎么偏偏就是不肯醒来呢?”
“陛下,小皇子因为和皇后娘娘一直在殿外跪了整整一夜,晕过去了。”墨离身边的近身侍卫木幽快步走进了腾龙殿,一进去便只看到墨离依然如同每天时一样,一下一下的替花想容擦手,擦脸,一句一句的对她说着话。
一个月零一天,那个花想容一直在睡,而他们的陛下,也一直都没有踏出去腾龙殿一步。
一听到木幽的话,墨离手下微微一顿,缓缓转过眼,看向木幽。
“那个女人明知道翼儿身体不好,还偏要他陪她跪着,非要等到孩子也被她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样,她才肯罢休?”
“陛下,虽然皇后娘娘曾经有过诸多的不对,但是这一次,属下觉得皇后娘娘做的没错……”木幽拧眉:“陛下每日对着这个昏迷不醒的不知道究竟何时才能活过来的姑娘,把自己也关在寝宫里不出去,国事耽搁了一整个月,南誉国内已经民怨四起,陛下,您真的希望南誉国因为这么一个连眼睛都睁不开的女子而翻天地覆吗?”
木幽是个敢说话的人,在墨离的面前,有话就说,向来衷心不二,墨离自然不会因为他的这样一句话而愤怒。
只是……
一直在帮着花想容擦手的手微微停顿了一下,修长的手指轻轻勾住花想容纤细苍白的指尖:“真的有一个月了么?”
“陛下,您真的也已经整整一个月没有出腾龙殿了,若不是朝中几位势力颇大的大人在压制着,估计很多官民都已经反了。毕竟君王为了一个女子而一个月不早朝,不问世事,这样的事情,在咱们这里的哪个国家,几千年来都没有过。陛下,您难道真的要为了她,而放弃了南誉国吗?”
墨离沉默,缓缓抬起眼,看向木幽的眼:“朕,可算是昏君了?”
“不,陛下永远是我们南誉国的明君圣主,只是人非圣贤,都有一个自己所执着的东西,属下自然理解陛下对容姑娘的感情,只是陛下,您既然是一国之君,就不能为了一个连眼睛都睁不开的女子而放弃了咱们南誉国千千万万的睁着眼睛看着您的百姓啊!”
“还有,就算是陛下对皇后无情,可是小皇子毕竟无辜,他现在硬是被皇后拉着在外边跪着,连昏了过去皇后也不准别人碰他,说是非要等着您出去才行!不管皇后的动机是什么,目的是什么,那小皇子毕竟也是您的骨肉……他才两岁啊……”
“去叫太医,就说是朕的旨意,务必把小皇子带离皇后身边,派人好生照顾。”墨离轻轻的将花想容的手放进被子里,却是淡淡的开口。
“是,陛下!”木幽领命,转身走了出去。
腾龙殿里再次安静了下来,墨离静静的看着花想容的睡脸,缓缓抬起手,轻轻抚摸着她冰凉的脸颊,貌比潘安的白净俊脸上,带着无比的心疼:“傻容儿,真是越来越贪睡了……”
无声的叹息逸出嘴边,寝殿外忽然一阵喧哗。
“不要!不要带走我儿子……不要!你们放开他……”
“皇后娘娘,皇上已经下了旨,让属下带小皇子去太医院看病,小皇子还这么小,受不起这样的折腾的,请皇后娘娘松手……”
“你们滚开!我儿子的命我自己管!你们滚!皇上不出来,本宫今天就不走,翼儿也不准走!滚!”
“皇后娘娘……不要这样……”
外边忽然响起打斗的声音,白若水武功高强,宫中一般的侍卫并不是她的对手,包括木幽也顶多只能与她纠缠几个回合就一定会负伤。
墨离微微蹙起眉,又看了看花想容沉睡的脸,叹息的俯下头在她嘴角轻轻印下温柔的一吻,随即起身走了出去。
就在墨离转身走出腾龙殿的时候,已经昏睡了很久都一直没有醒过的花想容,苍白的嘴微微动了一下,长而翘的睫毛颤了颤。
“皇后娘娘……”
“滚开!”白若身面如死灰,怀中紧紧抱着已经晕过去的才刚刚两岁的墨翼,正要发功把四周的人用内力全都震开,却赫然看向从腾龙殿门前走了出来的墨离:“陛下……”
“陛下?”白若水连忙收住了内力,脸色也柔和了下来,抱着怀里的孩子快步跑了过去:“陛下……”
墨离淡淡的看着那个面如死灰,似乎是许久都没有梳妆了的女人。
是啊,女为悦己者容,他一个多月没有出来见人,白若水自然也无心梳妆。
“陛下出来了!”一群侍卫惊愕的看着从中走出来的墨离,顿时跪成了一排:“恭迎陛下!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墨离没有看向那边的侍卫,只是淡淡的看着白若水:“把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