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色的胴体,缠绕的薄床单,暧昧不清的位置,一根根纤细的银丝,还有那浑浊的液体。林晓白忽然发现此刻的自己居然还可以这么平静,明明眼前是一副非常糜烂的春宫图,但是她平静的就好像什么都没有看见。
路西法睁开眼睛,他看到林晓白掀开帘子走了进来,身下的七索忽然猛得一颤。
“路西法……”他怔怔的开了口,然后一双明亮的眼睛瞪的很大……他看着他,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她……路西法……”
她是谁,她来自哪里?
他很想开口问,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喉咙被人掐住了似的,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掀开帘子的女人,她的视线非常平静的扫过他们,脸上没有任何惊异,也没有厌恶。就好像看着很平常的东西,然后非常冷静的开了口:“路西法,我的孩子在哪里?”
路西法掀开了单薄的遮掩物,他站到地面,然后纤细的手指一勾,一件橙黄的长衫便飞了过来,然后覆盖在他的身上:“你来宫里寻找你的孩子么,呵呵。真是让人伤心,我以为你是来寻我的。”
“把我的孩子还给我,我可以立刻离开中朝国,然后我们两不相欠!”林晓白焦急的看着他,她生怕他一开口就说出孩子被吃了之类的话。
路西法拉起了躺在床上的七索,然后他姿态优雅的为他穿上衣服,胸口的吻痕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刺痛了林晓白的双眼。这么小小的年纪就被折磨成这般模样,今后还会怎么样呢……他看上去也才只有七八岁而已啊。七八岁,那就是还在生长的年纪,路西法真是变态,他果然不正常!
“喂,我在问你话啊,我的孩子在哪里?!该死的,信不信我一剑捅死你。”林晓白看着他慢吞吞的模样,真是恨不得立刻砍上一刀。
一直没有说话的七索终于仰起了头来,他看向林晓白:“你的孩子在宫里吗?”
林晓白怔了一下,随后回答道:“恩,他叫包包。”
包包……好像是很熟悉的一个称呼,似乎在什么地方他也曾经听到过。是在地狱里吗?可是那里只有无数的灵魂和曼陀罗华。不是在地狱,那又会是在什么地方?是在哪里听过这个称呼,很熟悉很熟悉……包包,包包……
——包包啊包包,我们什么时候才可以回去啊。
——要不要我现在就改名叫你皇上算了?你这个死孩子,你明明是叫包包的好不好!如果真叫了皇上……那应该换个别的字,长兰黄上?长兰黄尚?长兰晃尚?郁闷,没一个搭配起来好看的。乖儿子,还是包包最好听,以后娘会帮你纠正回来。
——说嘛,包包,快点再说一句,娘还想听呢,娘还想听!包包乖,再说一句。
——包包啊,以后娘的家产全部都是你的,以后娘会给你找好多好多的老婆。让你每天都做很舒服很舒服的事情,好不好?包包?
总觉得,那是如此的熟悉……熟悉到连气息都可以亲吻的到。
眼泪从眼角滑落下来,七索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哭,他茫然的坐在那里任凭路西法帮他穿衣服,然后自己则看着林晓白哭。他无声无息的,只让眼泪流淌下来。
林晓白被怔了一下,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孩子会突然哭起来,心里想着一定是被路西法折磨惨了,于是手臂一扬直接将剑架在他的脖颈处:“告诉我包包在哪里!你该死的,这么小的孩子也欺负,你到底是不是人啊!”
路西法帮七索穿好衣服之后将他抱入了怀里,然后附上嘴唇又来一个深深的吻,看得林晓白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七索其实并没有拒绝的,他并不反感,也没有觉得很好玩,他就是平静的像一滩水,坐在那里任凭路西法这样亲吻他。一直到银丝从嘴角挂下来,他才微微侧了一下头,不让那银丝滴落到刚换上的衣襟上。
亲吻过后,路西法饶有意思的抬起了头:“你的孩子的确在皇宫里,我不阻止你,皇宫每一个地方你都可以寻,一直到你寻到他为止。”
这么好?林晓白狐疑了一下,但是很快答应了下来:“好,那不打扰你了。”她纵身一跃从寝宫里跳了出去,撞破了屋顶直接站立到上面。
路西法淡淡一笑:“还是这样鲁莽。”
从以前开始,做事都是凭借着自己的意愿,想要如何就如何,想要怎么样就怎么样,所以……最后连整个天界都被毁灭了。她也因此从天界坠落下来,来到地面。
淡淡的呵了一口气,他抱着七索倚靠到了床榻上,什么也不做,只是看着那破碎的屋顶,望向浅淡的天空:“七索,你是不是想问,她是谁。”
七索眨了眨眼睛:“不是。”
“那你想问什么。”路西法温柔的收紧了手臂,将他搂的更紧。
七索也一同看向了天空:“我想知道,她是生长在树上的花,还是生长在地面的花。她的光芒,比任何一个人都耀眼……”所以,被她如此关心着的孩子,一定也是非常幸福的人吧。很幸福很幸福,可以拥有这样的亲人。
“她不是花,”路西法淡淡一笑,床榻边的玫瑰开的更加旺盛:“她是太阳……”
如果她是花,他就可以将她舒服在泥土里,让她哪里也去不了。可惜她并不是花,而是高高在上的太阳,所以无论他怎么努力怎么努力,都够不到她的位置。因为是太阳,所以耀眼;因为是太阳,所以光芒四射。她不是花呵,她是普照天下的太阳。
似懂非懂的躺在那里,身边的衣襟散到床沿上,七索终于闭起了眼睛,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