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喜将午膳都摆上了桌子,可是仍旧不见小金子回来,我是一点东西也吃不下,吩咐翠喜送到平儿那里去一些,我坐在桌前焦急地等待着。
终于听到了小金子急促的脚步声,我赶紧离开桌子去迎他,小金子一进到大殿就喘着粗气说:“禀淑妃娘娘,皇后……皇后已经知道平儿没有死了,是……是今日宫里派去验尸的太监向皇后娘娘禀报的。”
“那燕王妃进宫了吗?”
“小的没有听人说燕王妃进宫啊!怕是还在燕王府吧!”
“燕王爷呢?燕王爷进宫了吗?”
“也没有听说进宫!”
“那宫里的情况如何?”
“宫里有传言说是那个婢女平儿跑到宫里来了,但是众多的嫔妃都不相信。”
“那可曾开始大规模地搜查?”
“好像还没有。
“这些都只是传言,就连吴皇后自己也不太相信那个低贱的婢女能够逃到宫里来,也不相信会有哪个嫔妃敢收留一个低贱的要被皇后处死的婢女。”
“哦,那难道一点动作都没有吗?”
“也不是,小太监已经在搜查那些宫女的住处了,就怕下一步会……”
小金子没有继续说,我是明白他的意思的,他是说下一步就会来搜查嫔妃住的宫殿了,难怪今日那个张悦珊前来探听虚实啊!原来是想到皇后娘娘面前去邀功啊!
小金子喝了点水,我又继续问道:“宫外呢?宫外的情况可曾打听到?”
“小的也向人打听了,所以才回来迟了,让淑妃娘娘着急了。”
“那情况如何?快说啊,你都急死娘娘我了。”
“整个上京城都戒严了,出入城门都要盘查,还贴出了捉拿平儿的告示呢!”
我暗自庆幸这个燕王多亏没有带着平儿往城外逃,而是逃到了宫里,而这个离皇后娘娘最近的地方,恐怕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了。
我又问了小金子一些其它的事情,就让小金子下去了。
匆匆用了一点午膳,我就进入到我的寝宫,随手就关上了宫门。
我故意地大声咳嗽了一下,平儿才从浴室走出来。我安慰平儿说:“没事的,你安心呆在这里好了。”其实,我的心里也是在打鼓,但是,我不能让平儿看出我的焦虑,万一平儿怕我受牵连,非得跑出我的轩云殿的话,那要惹出大祸了啊!
我陪着平儿说了会话,就让平儿还是躲到浴室去,不管外面如何,都不要出来。
我出了寝宫的,随手将门关严实,就坐在外殿准备应付一些突如其来的变化。脑子里盘算着:万一吴皇后带人来查我的轩云殿的话,我该如何应付。不过还是心存侥幸地认为后宫嫔妃这么多人,吴皇后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怀疑到我,就算是挨着个的搜查,后宫这么多的嫔妃,怎么着也需要一段时间,不会那么快就搜到我这里来,今日张悦珊已经来过了,她一定会到吴皇后那里去禀报,说我根本就不认识那个什么平儿的,所以吴皇后应该也不会那么快就到我的轩云殿来的,只要躲过今晚,躲过今晚,说不定明日皇上乾就回来了呢!
下午,我又派小金子出去打探,如果有情况要及时来报,特别是一定要阻止燕王到轩云殿来。
战战兢兢地度过了下午,宫里的搜查还是只停留在下等的宫女之间,还没有听说哪一个嫔妃的住处被搜,我稍稍安定了些。
夜来了,宫里似乎比平日忙碌了些,总是有太监跑来跑去,也有些鬼影在我的轩云殿门口转悠,但是终究因为我今日的地位已非同寻常,已经是乾最最宠爱的妃子了,所以吴皇后终于还是没有出现我的轩云殿门前。
我和平儿相拥坐在窗前又坐了大半个夜晚,感觉没有太大的危险,才勉强地去睡了睡。
立秋过后,天气就有了明显的变化,早晚都变得比较凉爽,经过了一个酷暑的煎熬,人都很疲倦,本来这一大早是个睡觉的好时候,可是我有心思还是早早地就起来了,平儿也起来了。
我让翠喜把早膳端进寝宫,和平儿一起用了早膳,我看见平儿又流眼泪了。
我对平儿说:“平儿,别担心,有淑妃娘娘和小王爷在,是不会让吴皇后杀了你的,平儿,别怕。”
“娘娘,平儿不是怕死,而是觉得连累了娘娘和小王爷,平儿的心不安。”
“快别说傻话了,事情已经到这一步了,现在就算是想回头也来不及了,知道吗?平儿,咱们现在只能往前走,没有退路,你可千万不能做傻事,不能从我的轩云殿走出去,如果那样的话,别说是你活不了,就连娘娘我和小王爷恐怕也是性命难保呢!”
平儿瞪大了眼睛,紧接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对我说:“萱淑妃娘娘的救命之恩,平儿今生今世也难报答,来世就算是做鬼也要报答。”
我扶起了平儿,说:“只要有你这句话,娘娘我就满意了啊!也算是我没有白搭救你一场啊!”
“娘娘,如果这次平儿能侥幸逃过此劫,那平儿的这条命就是娘娘给的了,娘娘今后让平儿去做什么,平儿就去做什么,哪怕让平儿去死,平儿也绝不会眨一下眼睛的。”
“好啊,平儿,先不说这些了,快起来,你还是在浴室躲着。委屈一下。我去外面看看。”
其实,我当时救平儿完全是出于帮助燕王李玉,可是让我有了意外收获的是:平儿经过这次劫难,算是死心塌地地跟了我,这以后的事情,平儿可是帮了我的大忙呢!这是后话,先不说。
我来到外殿,又开始急切地盼望乾赶紧回宫。
殿外传来安天海的声音:“皇上驾到!”
我怀疑自己在做梦,该不会是幻觉吧,我用手使劲掐掐自己脸,好疼,不是做梦,乾回来了,乾真的回来了……我简直要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