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春”是北方特有的习俗,就是在春天到来的时候,用米参合着一点面做成一张张圆形的皮,然后将各种春天特有的新鲜蔬菜混合着肉包制成春卷,再把包制好的春卷放到油锅中去煎炸,炸至金黄色,吃在嘴里外酥里嫩,再配上一些开胃的小菜和一碗小米粥,也可以喝上一些上好的佳酿,最主要的就是要吃这种带有春日气息的春卷,这就是北方一带著名的“咬春”风俗了。
能够被吴皇后请到祥云殿去“咬春”的嫔妃可不是一般的嫔妃,也就是嫔妃中的九嫔和四位夫人才有此殊荣。
我还是第一次被吴皇后邀请去“咬春”。我找来翠喜问她需要注意些什么?
翠喜说:“去到皇后娘娘那里‘咬春’的嫔妃都觉得是一种光荣,都会精心打扮一番,穿出新近制作的最美的春装,借这个机会展示展示,所以‘咬春’与其说是去‘吃春卷’,还不如说是去‘赛春衣’,所以淑妃娘娘,您得精心打扮一下,不要输给了那些嫔妃才好。”
“还有这等讲究。那好,翠喜,你帮我找找衣服,看看哪件衣服合适,才不会输给她们。”
“是,淑妃娘娘。”翠喜答应着。
我和翠喜一同在大柜子里翻来翻去,找到觉得合适的就往我的身上比划一下,看看效果,如果翠喜眯缝着眼睛看起来不好,就放进去再找另外的一套出来,找来找去,比划来比划去,翠喜说:“娘娘,既然是‘咬春’,那娘娘不妨穿那套淡绿色的纱裙吧,透着春天的勃勃生机,而娘娘的皮肤也白,绿色的纱裙更能衬托出娘娘皮肤的娇艳。娘娘,您看可好?”
“好,就按翠姑姑说的办,快点,不能让吴皇后等急了。”
快速换好衣服之后,翠喜又帮我梳了个稚气的蝴蝶髻,插上两朵淡粉色的芙蓉花,配上一对碧玉耳坠,我轻轻地扑了点脂粉。对着大大的铜镜照了照,感觉自己像一株青翠的小柳树,融入了这烂漫的春天。
我叫上小秋,又吩咐翠喜管好殿内的事情,然后往吴皇后的祥云殿走去。
快到祥云殿的时候,几朵彩云迎面飘了过来。中间的一个自然是颜贵妃,旁边的是杨德妃和庄贤妃。几个人果然装扮艳丽,颜贵妃今日穿了套大红色的宫装,那艳丽的如火的色彩让她的脸也有了红润,显得容光焕发,神采飞扬。
杨德妃今日穿的是湖蓝色的小袄配湖蓝色的纱裙,小袄上还绣着几枝精致的梅花,脖子上戴着一串长长的东珠项链,正好压在湖蓝色小袄的领子上,头上斜插着一枚镶嵌着一颗大大的东珠的金簪,阳光下闪闪发亮。
庄贤妃依旧是身着布衣,不过这件布衣用的是民间扎染纹饰的布料,深蓝色的底子上绽开着白色的花朵,样式是斜襟的小袄,配上了一条同样颜色的长裙,没有佩戴值钱的物件,只是在脖子上戴了一串木制的珠链,与她的衣服很是协调,也让她看起来与众不同。
几个人说说笑笑地朝我走过来。
“哟,这不是萱淑妃妹妹吗?还真是巧了,既然碰到了,就一块走吧。”颜贵妃见到我就抢先说道。
我还想着给贵妃行礼,颜贵妃手一挥,说道:“妹妹。以后不是正式的场合,我们姐妹俩就免了这些俗礼。”
“多谢贵妃姐姐,妹妹记住了。”
德妃和贤妃见贵妃对我如此客气,也跟着贵妃客气地招呼我一同前行。
进入祥云殿的大殿,其它的嫔妃都已经到了,五彩缤纷的色彩将吴皇后的祥云殿装饰得像一座瑰丽的大花园。
吴皇后走了过来,我们后到的四人一起躬身举手行礼给吴皇后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说话,你们总算是到了,大家就等着你们几个了。”
“让皇后娘娘久等了,请皇后娘娘恕罪。”我们说道。
“好了,去找个位置坐下吧。”
“是,谢皇后娘娘。”
我看到大殿正中已经摆放了两张大大的桌子,桌子上还摆着一些精致的开胃小菜,还有一坛美酒。
如玉也来了,我就走过去坐在了如玉的身边,如玉今日穿的是粉色的宫装,粉色的小薄棉袄,粉色的长裙,头上斜插着一枚碧玉簪子,清新可爱。
吴皇后今日穿的是一身明黄色的正统宫装,似乎要去参加什么重大的会见活动似的,头戴凤冠,那凤头一摇一摆,显示着皇后的尊贵。
吴皇后吩咐张尚宫上春卷,然后又命人打开了那个酒坛,一股香气扑鼻而来。
吴皇后说道:“今日哀家请众嫔妃到哀家的祥云殿来,一是‘咬春’,二呢,也是为了让大家有机会聚一聚,说说话,哀家今日还准备了上好的佳酿,这坛酒可不是普通的酒,而是精选百花混合着上好的稻米酿成,又在地窖中存放了十年,哀家自己还舍不得喝,今日大家难得一聚,哀家高兴,特意拿出来助兴。每个人可都得喝一杯,不喝哀家可要生气了。”
众嫔妃一听,都睁大眼睛望着那个酒坛,等着品尝这上好的佳酿。
张尚宫带着一群婢女把精心制作的春卷也送了上来,金灿灿、油酥酥的,让人垂涎,就在吴皇后准备让婢女倒酒的时候,安天海的声音响了起来。
“皇上有情皇后娘娘前往乾坤殿,皇上宴请蒙古使臣,宣皇后娘娘前去陪同。”
众人听到这声通报,都愣住了。
吴皇后说:“哀家本想与大家乐一乐,可是现在也乐不成了,这样,我让张尚宫把春卷分一分,每人一份,再把上好的百花酿分一分,每人一瓶,大家各自带回到自己的宫中去‘咬春’吧,哀家就不能奉陪了。”
吴皇后走后,我们带着各自的一份春卷和百花酿回到各自的宫中,我一进入大殿,就迫不及待地打开那包春卷,然后又揭开酒瓶盖,边吃边喝起来,果然是好酒,荡气回肠,唇齿留香。
吃饱了,我正要去寝宫歇息,小金子慌忙地跑入大殿,差点就摔倒在地上,还没站稳,就惊慌地说:“淑妃娘娘,淑妃娘娘,出事了?”
“怎么了?这么惊慌?着火了?”
“颜贵妃……颜贵妃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