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靳以说到此处,又停了下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可怜雍王爷全家上下几十口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全没了,当时的情形真是惨不忍睹,贫道自认为还是一个坚强的男人,可是那会竟也是泪流满面,痛彻心扉,想起雍王爷平日里待靳以不薄,本想好好报答王爷,可是老天给王爷开了个多么大的玩笑啊!竟然让兄弟间相互残杀。”靳以说着,眼圈红了,他用手捂住了眼睛。
“道长,那我和我娘又是如何逃到乡下去的呢?您后来又怎么会出家做了道长呢?”
靳以揉了揉红红的眼睛,接着说道:“当时的幽王李乾带人来剿杀雍王府那日,我正好从乡下收租回来,远远地就看见雍王府的门口有成千上百的御林军守卫着,我不知府里出了什么事情,于是就躲在角落里观察,后来听到街上的人都在议论,说皇上已经下令剿杀雍王府,我便一直躲在角落里没敢回王府,刚好就碰上了抱着你的乳娘,我赶紧就拦住了你们,好在我身上有刚收回的银子,就将你们先藏到了附近的一个客栈里,等到了晚上,御林军都撤走了之后,我才偷偷溜回府中,取出了一点值钱的物件,带着你和你的乳娘,趁着天黑,逃到了我的老家,一个位于海边的偏僻的小村子——咸鱼村,那个地方简直就可以说是到了天涯海角,没有人会想到的一个偏僻角落,我又和乳娘一起给你改了姓氏,不再姓李,而是跟你的母亲姓林,为此,你的乳娘还特别委屈自己,让自己嫁给了一个姓林的老实吧唧的渔民,你们三个组成了一个小家庭,这样就更没有人怀疑了,可是谁知那个渔民不长命,没两年就死了,你的乳娘不愿再嫁,会让你受委屈,于是,就一个人守寡,靠给人绣花,洗衣服,拉扯着你长大,日子过的不容易啊!贫道过去时常去看你们,只是那时你的年纪尚小,还不太记得贫道罢了。”
“不,道长,其实我多少还是有些印象的,还记得您每次来的时候,都会带来一些瓷瓶、字画什么的,娘还时常拿去换银子,道长,那些物件都是从哪儿来的啊?”我又问道。
“这个啊,小姐刚才听贫道讲雍王府的事情的时候,不知是否留意,贫道曾说过,雍王爷过去对贫道是非常信任的,王府的后院有一口枯井,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名堂,可是井下有暗门,里面藏着很多的古董和字画,王爷自己收藏的很多宝贝都是放在这个枯井中的,所以后来贫道给你们送去的那些物件本就是小姐您的,贫道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道长靳以说道。
“原来是这样啊!还真是多亏了那些个宝贝,娘才能为我请师傅,让我读书识字,练功夫,学弹琴。”
“其实这一切都是我和你娘预先商议好的,是我们复仇计划的一部分,就连贫道出家做道人也是复仇计划的一部分,唯有做道长,我才能经常出入皇宫,才能博得皇上的信任,只是我虽然能取得皇上李乾的信任,但是却无法近他的身,他身边的侍卫又都是武功高强之人,想杀掉他,几乎是没有可能,再说,对于你娘梅妃的真正死因,就连我也没有弄清楚,所以,为了给你的亲娘报仇,为了给你的亲爹报仇,为了整个雍王府的冤死鬼,我和你娘才不得不从小就训练你,让你做一个闺秀,让你懂得宫廷的各种规矩,让你日后能顺利地入宫去博得皇上的欢心。”
“道长,虽然家仇要报,可是您和娘为什么就没有替我想想,为什么就没有想过我入宫的痛苦呢?我为什么就不能拥有我自己的生活呢?”我长叹了一口气说道。
“也许这就是命啊!命中注定只有小姐您才能为您的亲娘报仇,为您的亲爹报仇啊!整个雍王府就只是剩下小姐您这一支血脉啊!您不去,谁还能去呢?”道长靳以说。
我无言以对,或许这真的就是命,是命啊!我唯有认命,没有选择。
我忽地又想起了一个问题,便又问道:“道长,你刚才说梅妃,也就是我的娘经常让宫里的一个乳娘抱一个男孩子给她看,而且后来梅妃还让皇上将这个男孩子过继给了雍王府,那这个孩子就是现在的燕王李玉了?”
“是的,没错,就是燕王李玉。”
“那梅妃娘娘跟这个燕王李玉有什么关系呢?既然她那么喜欢李玉,又为什么不留他在宫中,而是要把他过继到雍王府继承王位呢?这还真是令人费解啊!”
“这个贫道就不太清楚了,关于这一点也正是贫道想要弄明白的地方呢。只是这么多年以来,贫道也还没有查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个问题可能还需要小姐在宫中慢慢打探才能弄清真相啊!”道长说道。
“恩,本宫再找机会试探试探皇太后,也许皇太后知道点什么的。”
“对啊,贫道怎么没想到皇太后呢,皇太后是皇上的亲娘,对于皇上十多年前的事情,应该还是知道一些的,小姐慢慢向太后打听一下吧。”
“恩,我会的。道长,本宫还有一个问题,不知道长知道不?”
“小姐但说无妨。”
“道长,您可知道,梅妃当时被皇后和贵妃迫害导致早产,但是当时那个孩子已经有八个月大了,不知那个孩子到底是死还是活啊?”
“这个孩子贫道也曾经去打听过,说法不一,有的说是死了,有的说是扔到宫外去了,至今贫道也还没有那个孩子确切的消息啊!”
我就这么和道长靳以说着话,不知不觉中,天光已经大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