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宫的殿内,一抹颀长的身影伫立于床沿。
苍翠的瞳眸,死死地盯着床塌上陷入沉睡中的女子。她反身趴覆在床塌上,背上缠绕了一圈纱布。可是那猩红的血,还是从纱布里透出点点。
银发被撩拨到了一旁,垂荡在床沿。
她的肌肤,透明到没有血色,让人触目。她的唇,微微张合着一弯弧度,却是苍白。眼睑紧闭,只是睫毛卷曲而上翘,密密麻麻地覆盖着那双瞳眸。
皇甫御人沉静地望着她,忽然闭上了眼睛。
而他的眼前,赫然闪现那双惆怅无奈却又悸动不已的清澈双眸。在她昏迷闭上眼的刹那,似乎是酝酿着什么话,未曾说出口。
他却像疯了一般,将她劫进了宫里。
到底为了些什么呢?十年来,他不曾这样冲动过,这一次,为了什么呢?
也许他只是为了知道,她最后未曾说出口的话究竟是什么!
皇甫御人微微弯下了身,低头俯视她的侧脸。那几分神似在她沉睡的脸庞上瞧不见半分,只有当她睁开眼的时候,才会有所感觉。
一刹那,像极了她……
他突然慢慢地坐倒在地上,感受到了寒冬的凉意。靠着床沿,抬起头,却扬起一抹惆怅无比的笑容。他感叹不已的是,自己如此无用赫!
终究是逃不过想念……终究是逃不过这相思噬骨的痛……
突然,胸口心头一阵剧烈疼痛。
而他的眼底也在这个时候闪烁过一丝绿光,他痛苦地闭上了眼,更是颤抖着站起身来,想要离开这里。恐怕再呆下去,他会难忍到将她的血喝尽。
背后的烙印似火焚烧一般,它正渴望着血液……
半敞的窗台前,小青蛇突然飞蹿了进来。它那双黑漆的眼珠闪烁着几分幽绿,利牙也曝露在外,却流淌着一丝血迹,有些狰狞。
皇甫御人瞧见了小青蛇,登时露出了一个释然的笑容,不禁松了一口气。轻声手道,“一条!你来了!我还以为你不见了!”
“嘶呜呜呜——”小青蛇急忙抖动脑袋,似乎在否认。它飞蹿到了他身边,露出利牙给他看,似乎正在显示给他看,它已经吸好血了。
皇甫御人这才转过身,头枕在床沿,望着床塌上沉睡的人儿。
他感觉到背后一阵刺痛,利牙探入自己的身体里,血液孜孜流淌。瞬间,这份痛苦的渴望不再,只是浓重的抑郁沉淀在心头。
皇甫御人望着仍旧沉睡着的银发女子,突然闭上了眼睛。
容貌相似的人,天下何其多……
可是神情相似的人,天下难得有几个……
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小心轻柔,沉沉地呢喃说道,“我终于找到了一个……很像你的女子……我终于找到了一个……”
“连一条……连一条都说像……连一条都说像……”
“古招欢……”
皇甫御人轻轻地呢喃完这三个字,却感觉自己有十年不曾再念出几个音了。一时间,嘴唇发麻,人也感觉疲惫异常。
十年来,不曾睡过一个安稳觉。
放任自己……在这个时候……安然地入眠……
小青蛇拔出了利牙,抖动了下脑袋,懒散地游到了床塌上。它将小脑袋凑近沉睡的女子脸庞边,忽然耷拉下脑袋,呜咽了一声,闭上了眼珠开始休息。
没有人发现,一直沉睡的人儿,眼角流淌下一串眼泪。
寝宫内,安静一片,没有任何声响。
夜月渐渐隐去,那一轮旭日又冉冉上升而起。天与地的循环,自始至终如此。天空拂晓,朝霞同晚霞一样绚烂,却因为带着朝气,更让人充满了活力。
一束暖光照入寝宫的内殿,床塌上一直沉睡不醒的人儿却一直昏迷不醒。她的唇,渐渐干枯,苍白得如同薄纸,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小青蛇抬起了小脑袋,望了眼身旁的人儿,又是蠕动着身体,游向了自己的主人。它亲昵地轻轻舔嗜着他的脸颊,似乎想要将他唤醒一般。
“嘶!嘶嘶嘶~~”吐呐声都变得温和了,轻轻柔柔。
皇甫御人感觉脸颊一阵凉意,他猛地睁开了眼。几乎是反射性地朝着床塌望去,却见她依旧沉睡如昨日,没有丝毫变化。
他微微低垂了眼睑,在抬起头时,嘴角已经噙着那抹阴邪的笑容。慢慢地伸出手,小青蛇便机灵地将蛇身缠绕着他的手腕。
“一条!昨夜那人的血液让我感觉体内热血沸腾!今夜就将那人的血液吸干供予我!”他勾勒着残忍的笑容,口气轻飘。
小青蛇似乎是沾染上了他的魔性,漆黑的眼珠浮现那抹森然,抖动着脑袋。
“嘶嘶——”
皇甫御人俯视着床塌上沉睡的人儿,不禁伸手碰触她柔嫩的肌肤。突然,那张俊容暴戾得吓人,朝着殿外大声吼道,“来人呐!来人!”
“是!王!”殿外的守侯的士兵听到叱呵声,急忙奔进。
他没有转过身,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