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亚听见他的话,心里微微诧异。她摇摇头,没有任何隐瞒,轻声说道,“看见王突然来了,东沁实在是受宠若惊。所以一时间没有来得及反应,请王赎罪!”说着,想要站起身来扶身请安。
这些应有的礼节,在这说短不短说长不长的三个月时间内,她已经清楚明白。
很多时候,她都会想自己是不是太过习惯做古人?还是奴/性太强了?
脚刚踏到地上,只感觉一阵晕旋。她无法抵抗那份昏然,整个人朝前倾倒而去。有人却及时飞身而来,将她搂进了怀里。一个转身,他已经躺在了躺椅上,而她却被他搂在怀里,一并睡在了他的身上。
即便是隔着衣服,却依然感觉到他的冰冷温度。
这个男人……真是没有一点点温暖可言啊!虽然他的胸膛是那么健壮,虽然他的臂腕是那么有力。可惜的是,这样的亲密接触,却还是让她忍不住红了脸庞。挣扎着想要起身,反被他更是用力地搂紧在怀。
若亚索性不再动弹,乖巧地任他拥抱,动了动唇喊了一声,声音依旧平稳无波,“王。”
“本王会让飞雪多为你准备些补药,你似乎太过虚弱。”荻傲深沉的男声从她耳后响起,忽然又转阴郁,“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知道了些什么吗?
若亚心里一惊,压制着那份惶恐,故作镇定地说道,“我是东俘的公主东沁。”
当然,这是这具肉体主人的来历。丽颜空灵的东俘国小公主,据说是备受宠爱的幺女,却是因为被荻傲派去的使臣选中,从而远赴圣歆王朝。她所知道的事情,的确是极其有限,也不过是这些罢了。
“东沁,你最好乖乖得留在这座皇宫里。如果让本王知道,你接近本王有其他目的,本王势必再次兴兵东俘。”他沉沉开口,手腕一转,将她整个人扳了过来,迫使她直接面对自己。
若亚只感觉自己的胳膊被他的手捏得一阵疼痛,但是她却也只是微微皱起了眉宇,不喊一个“痛”字。扬起唇角,轻声说道,“东沁……不知道王在说些什么。”
“你最好是不知道,不然的话,你的王兄东陵破不是白费了这番苦心了吗?”荻傲话中带着深意,却又不直接点破,只是一双眼眸,如鹰般锐利,死死得盯着她,似乎是想从她的眼里,瞧见一丝蛛丝马迹。
这九国大陆,如今是他打下来的江山。
死守着这片天下,却是为了……
若亚却是不明所以,她想着他口中的王兄东陵破,难道想要起兵造反吗?也就是说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其实是政治权利的牺牲品罢了。为了所谓的大业,为了所谓的一国之君万人之上吗?古代的人啊,原来真得是如此。
她突然又开始怀念现代的日子,尽管身体不好,可是拉尔哥哥却对她疼爱有加。
“你在想什么?”忽然,有人在她颈项吹气,让她感觉十分灼热。
若亚猛得回神,双眸占满了他邪魅的俊容。她竟然感觉疲惫,并不惧怕于他的气势,懒洋洋地趴倒在他的胸膛,慢慢地闭上了眼睛,轻声呢喃,“有点困了,王困了吗?若也困了,那就在此处小歇片刻吧。”
为了麒麟之泪,她应该慢慢地接近他才对。
如果能够他的旨意,号令九国大陆查找,恐怕也不会得不到。
荻傲没有想到她会有如此反应,一下子闷住了。深邃的眼底闪烁过一抹精光,却见她已安然了气息,没有丝毫惧意,如此入眠了。不禁被她的安然所感染,他也顿觉倦意。手一伸,掌风将远处的裘被抓了过来。
随即,裘被覆在了两人身上。
※※※
浮生殿。
夕阳尚未完全落下,阁楼之上,他独自一人闷头饮酒。执杯相望于晚霞,眼底却未曾被那抹红印染半分。空气里弥漫起一股冷凝,这份冷凝里又夹杂着些许寂寞。他扭过头,目光沉沉地望向对面。
那一头,放着一只斟满了酒的白玉杯。
眼前,赫然闪现女子银发灿烂嗤笑的模样。她举起酒杯,浅啜了一口,忽而又吐吐舌头,调皮地望着他,「哥,这是什么?怎么这么苦呢?恩……哥怎么变成好几个了呢?皓月……有点晕……」她已经显现媚态,趴倒在桌面。
“这是酒,谁让你顽皮了?不让你喝的,你偏偏要去喝。”他放柔了目光,宠腻地说道。
不让她爱的,她偏偏要去爱。
如今,她会回到哪里去呢?还有那些人,又全都去了哪儿呢?是不是和他在一起呢?是啊,再也别回到他身边,这样才好。跑得远远的,越远越好。他想着,嘴角的笑容竟然有些自嘲。
不知不觉中,夜幕落下。
帘子后,容貌清丽稚气未脱的飞雪轻声唤道,“王!时日已晚,该歇了!”
荻傲微微扭头,放眼望去,在那珠帘之后,那双眼眸在瞬间像极了记忆里的人儿。他颤颤地站起身来,掀起帘子低下头望着她的双眼,“你会离开本王身边吗?”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