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柯听了许华说的事“哈哈”一笑:“许队长,你们这件事还确实挺无聊的,不过,既然你亲自来找我,我总得给你几分薄面吧!”
许华喜出望外:“这么说,你同意检验笔迹了?”
老柯:“好吧!你把笔迹拿出来,我检验,我倒要看看这个打赌的人临摹水平有多高?”
许华:“不过老柯,我们可先说好了,检验笔迹这个事就算是私人帮忙,不能让局领导们知道,如果让领导知道了我们打赌的事,肯定全部都得挨批评。”
老柯显得有些不耐烦:“你那儿来这么多口水话,我不会告诉领导的,快把笔迹拿来。”
许华把两张笔迹字条摸出来递给老柯:“这张是杜政委的亲手签名,这张是模仿的笔迹。”
老柯将两张字条拿到手上定眼一看,那知这一看不要紧,看得老柯脸上闪过一丝不易被人觉察的诡异神色,他不露声色地对许华说:“嗯,笔迹是模仿的挺像,不过,还需要用仪器检测才能下结论,这样吧许队长,现在我手上还有几个证物急需要检测,等这些忙完了,就马上帮你检验笔迹,估计最快也要两天后才能告诉你检验结果,你看怎么样?”
许华满脸堆笑:“好的,没问题,老柯,那就麻烦你了。”
许华说完塞了一包“哈德门”香烟在老柯的衣服口袋里,就转身离开了技术科。
许华离开后,老柯看着两张笔迹字条陷入了沉思,老柯此人并非等闲之辈,他在部队上的时候就是师部保卫处的干事,专门与证据实物和化学物品之类的东西打交道,可谓经验丰富,他第一眼就看出两张字条上的笔迹是出自一个人之手,但是问题在于(盲蛇:十万火急)这张字条,显然这是一张内容不完整的字条,而它完整的内容又是什么呢?从两张字条整齐的纸边棱角来看,肯定是被人用剪刀裁剪过的。而作为公安分局刑侦队队长的许华,他一向冷静沉稳,做事很有分寸,怎么可能参与打赌这种儿戏的事情呢?显然许华没有对自己说真话,这当中有隐情,他拿着杜才的笔迹来检验,其目的是什么呢?
老柯想到这里感觉不妙,不管怎么说,检验杜才的笔迹肯定不会是一件好事情,老柯准备给杜才打个电话通通气。
为什么老柯会去维护杜才呢?原来是因为杜才曾经救过老柯的命,那是解放江城的时候,解放大军过长江,老柯和杜才乘坐在一条木船上过江,忽然,敌军一发炮弹向他俩乘坐的船只飞来,杜才很有经验,他一听炮弹的声音方向不对,急忙抓起身旁的老柯一起跳入了长江,就在两人跳江后的瞬间,他们乘坐的木船被炮弹炸成了碎片,船上的其他战士也被炸的无影无踪,杜才只是腿部受伤,所以老柯后来一直很感激杜才的救命之恩。
老柯拨通了杜才的电话后说道:“老杜吗?我是老柯,现在我说你听,今天你们分局有人拿着你的签名笔迹来找我检验,至于是怎么回事?你心中应该清楚,念在你对我有救命之恩的份上,我只能给你说这么多了。”
杜才听老柯这样一说,顿时惊恐失色,他急忙对着话筒喊到:“老柯,不管发生什么事,念在你我的交情上,你无论如何都要帮我一把。”
老柯没有答话,“咔嚓”一声挂断了电话。杜才丧魂落魄地瘫坐在椅子上,想起上午刘小惠笑咪咪地找他签字,杜才懊恼地用拳头直打自己的脑袋,心里骂道:刘小惠这个该死的臭婊子,这下完了,彻底完了。
杜才双手抱着头,作为军统驻江城的上校谍报官,“山鹰社”的内线五号,他的大脑中不由得回忆起了自己过去的经历:那是1935年秋天,杜才在上海流浪,靠给人擦皮鞋维持生计,此时,刚好国民党军统上海站招聘特务人员,月薪五块大洋,杜才凭着念过几年书,头脑灵活,成功应聘。在集训三个月后,由于成绩优秀,受到军统戴局长的表扬,随后,杜才被军统安插在东北军龚占民部充当耳目。当时,东北军正在陕北和红军打仗,白鹿镇战役,龚占民部一个团被红军全歼,杜才也当了俘虏,后来,杜才接到军统内线传递的命令,要他就地参加红军,成为军统在红军中的卧底人员。杜才遵照命令投降当了红军后,被直接分到孙蓓景营长手下当兵,孙营长对杜才很信任,因为在一次激烈的战斗中,杜才为他挡过一颗子弹,这位孙蓓景红军营长就是如今现任江城军区一把手的孙师长……
杜才回忆到这里,忽然眼睛一亮,“对!”我是孙师长的人,为何不向孙师长求救?于是杜才赶紧拨通了孙师长的电话。
孙师长听到电话铃响,拿起话筒:“喂,我是孙蓓景,请问是哪位?”
杜才在电话里说:“老首长,是我,我是小杜。”
孙师长“哈哈”一笑:“呵,是小杜啊!最近身体好吗?工作顺利吗?”
杜才语气断断续续:“谢谢老首长的关心,我一切都好,最近主要就是……”
孙师长:“你怎么吞吞吐吐的,对我还有什么话不好说,有事你尽管给我说。”
杜才:“老首长,是这样的,小陈是你的外侄女,可是上官洪达有事无事老爱批评她,我看不惯,就帮小陈说了几句话,没想到上官洪达居然怀恨在心,整起我来了。”
孙师长冷冷地问:“他是怎么整你的?”
杜才言词肯切:“上官洪达背着我说点坏话也就算了,可他现在竟然拿着我的笔迹找老柯做文章,想把我说成是敌人的内奸,想整死我,我倒无所谓,可他明明知道我是你的老部下,他这么做,不是明摆着想冲你来……”
孙师长打断了杜才的话,语气愤慨地说:“好了小杜,你别说了,我都明白了,老柯是我的老部下,我知道该怎么做,你安心工作,天塌下来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