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头纱被万楠取下,再次抬起头,她的面容已经恢复如初,忧色浮现在她年轻的脸庞上——
又是满月的日子了,每个月的那一天,都是她无法忍受和逃避的劫难!
万楠不禁冷笑一声,如果是她一个人默默的独自忍受,她会像最开始那样害怕、担心,可是现在,她永远都不会孤独!
冷冷的凝视着茶几上放置的瓷碗,万楠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深厚,冷君翊,在我生不如死的时候,你是不是也是如此的难堪呢?
慕熙儿意外的没有被处死,居然被冷君翊赦免,她猜测多少与筱筱有关,可慕熙儿已经非处|子之身,恐怕也不能继续做他的血奴了,机缘巧合之下,终于让她等到了——
万蚁食心的滋味,不那么好受吧!
蛊者的血液,除了喂食蛊物,别无它用,虽然救了冷君翊的性命,他身上的情人痣,如果不是顺利的和风筱筱交|合的话,不仅不能提高他的灵力,反而具有一定封印的效力!
让他只能够在一定时期内,食用一位血奴的鲜血,如果他想终结一切——
除非她死!!
可是,她死了,谁来配制情蛊,哈哈……
万楠发疯般的狂笑起来,看着蚂蚁撕开她右手的手腕,一道细微的血流缓缓的落入青花瓷碗中,她血液中的蚁蛊会在冷君翊的体内生根发芽,就算他用自身的灵力控制,她会继续供给他最需要的解药,同时,也是毒药……
………………
“总裁,都怪我,要不,杀了万楠——”
冷杉拿着手中的瓷碗,脸色布满了愧疚之色,要不是他当时的一念之差,万楠恐怕早就死于气喘——
更不会让总裁遭受现在的苦罪!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他——冷杉!
“不用,老太婆还在我们手上,她不敢怎样的,这点苦,我还是受的了的……咳咳……”
仰躺着的冷君翊脸上满是疲倦之色,轻咳声从嘴角溢出,一丝血丝溅落在雪|白的手帕之上,与帕角的梅花相得益彰。
如果不是为了找到已经失传的情蛊的配制方法,他也不用派老斧子辛辛苦苦千里迢迢远道普宁寺参加至尊蛊者的大会,终于,让老斧子给找到了,而能人居然是他的——老朋友!
看来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见面不相识!
可是不曾预料,那老太婆为了替自己的儿子儿媳报仇,居然孤注一掷,将一生操纵蛊物的能力,在短时间内,全数移植到孙女的身上——
胆子够大的!
冷君翊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冷意,囚牢中的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本来看上去十分年轻的肌肤容颜,终于脱去了伪装,剩下了时间留下的真实面孔。
脸上的褶皱让人有了一种呕吐的欲|望,看着不禁让人心酸,可是在他心里,只有无尽的快意,他现在的这个只能够修炼黑灵力,靠着处|子之血维持生命,全败她的儿子儿媳所赐!
他就是被当成蛊物的那条灵蛇,而那对丧尽天良的夫妇,最终断送在他的腹中!!
冷杉见状,大惊失色,急忙的手中的瓷碗送到冷君翊的嘴边,看来蚁蛊在总裁的体内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满月的午夜,也成为了总裁的一劫!
冷君翊没有皱眉,没有挣扎,不急不缓的喝下碗中的毒药,平静的面容,让冷杉的心底一阵寒透——
………………
夜空,一轮圆月缓缓的升起,无尽的银色光辉洒向人间,偶尔的乌云遮住了皎洁的容颜,一会儿,如圆盘的满月又探出了头,像个调皮的孩童在嬉闹着,像是百玩不厌。
树梢的枝叶儿,随风轻轻的晃动着,像一个母亲哼唱着不知名的摇篮曲,树枝中的小鸟在窝中进入了甜蜜的梦乡,突然——
“啊——哈哈——唔嗯——”
一道陡然的惊叫声响彻了夜空,犀利的女人的尖叫呼喊声,一阵狂风刮过,枝头的乌鸦闪烁着黑色的瞳孔,扑哧着翅膀,四处的张望着,突然消失不见。
天空的圆月也不知道在何处,整个世界只剩下一片黑暗……
一张布满百孔千疮的骇人脸庞在天窗的月光下,看不出丝毫白天美丽的痕迹,变形的嘶吼和尖叫,将挣狂的脸庞显得更加的恐怖。
从一个小时前的轻微的疼痛,到蚁蛊分成两支,一支透过她的血管啃噬着她的心脉,一支慢慢的从她的右手手臂的肌肤中翻涌而出,在婆婆画下的蛊印以下,开始了无止尽的贪婪,一丝一丝的刺痛混合着难以言喻的酥麻,狠狠的冲击着她的身体!
随着时间的流逝,手臂上的新肉被啃食的露出了累累的白骨,看到见的红通通的血管丝毫无损的呈现在空气之中,可是无止尽的疼痛,已经让万楠没有多余的空暇来审视了……
犀利的尖叫在午夜中持续着,玩累了的月儿不禁探出了头,好奇的张望着,凌晨过后,夜晚渐渐的安宁,仿佛之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幻象而已!
为总裁盖好被子,冷杉轻拭着额头上薄汗,看着总裁终于平静下来的睡容,幽幽的叹息,不禁溢出唇角。
冷君翊是他的救命恩人,更准确的说,是他的再生父母,用自己的一个蛇骨打造出现在的自己,而龙含天,早就是一堆埋进黄土的白骨!
他是冷杉,是冷君翊最忠实的仆人!
看来万楠也安静的差不多了,该把地下室的门锁打开了!
冷君翊从小就是在蛊物的吞噬中长大,将蛊者吞噬,让他重获自由,同时,也违背了蛊者操纵蛊物的蛊之道,会触动蛊者强加在蛊物上的封印,如果不是老斧子,他恐怕也时日不多了。
一生钻心研究蛊物的老斧子,以平静的目光告诉他,处子之血可以抑制蛊之道的危害,那时他便沦入万劫不复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