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紧了拳头,努力掩饰着内心的无措,明明下午的时候自己还对他恨之入骨,可是,为什么在看到他人时,心里的恨便不那么明显了?尤其是,他竟然还主动握着我的手,他从来没有刻意的对我有过任何肢体接触,除了,整我的时候,以及昨晚。
他到底想要怎样?
突然记起他有窥知人心的能力,我再度慌乱起来,也不知哪来的力道,用力甩开了他的手,喝道:“不许你偷窥我的心事。”
看着我过激的反应,秦冥顿觉好笑,“你还有什么是不能让朕知道的?”
他越是镇定如常,我便越是心虚,我怎么能被他知道,因为他,自己的心早已经悄然沦陷,虽然明知道他是那么邪恶,却还是情不自禁的靠近了,以至于一想起他的坏,心里便忍不住割痛。他是皇帝,我和他是多么格格不入的两个人,我们只应该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
可是,他黑眸中的光彩,手心里的温度,无一不让我动容,我能做的,只有尽量去忽略这种感觉,这样或许能让自己不那么难过。
“不是还有一大堆奏折要看吗?工作。”我岔开话题,重新拿起了手中的奏折,还没来得及看,突然腹部传来一阵隐痛,仿佛有什么揪紧了五脏六腑般,让我有些透不过气来。
见我紧皱着眉蜷起了身子,秦冥不由得脸色一紧,忙一把扶住了我,问道:“任初静,你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起初的隐痛似是有越来越强烈的趋势,身体里的力道仿佛顷刻间便被这疼痛感抽走了一般,让我感觉连开口说话都是一种痛苦,整个人无力的倒入他怀中,只有双手因为隐忍而死死捉住了他的衣襟。
秦冥眉峰紧皱,一把捉住了我的手腕,片刻,黑眸里闪过一丝诧异,顾不得再多问,朝殿外喝道:“来人,宣太医!”
但随即,他又像想起什么似是,将我抱了起来,直接冲出殿去,迎面撞上正闻声赶来的李姑姑等人。
“皇上,出什么事了?娘娘怎么啦?青儿,快去传太医来。”李姑姑匆匆忙忙吩咐着。
“不用了。”秦冥冷声说着,我只觉耳边掠过一阵疾风,稍一转头,便看到脚下一闪而过的日月湖。
他竟连船都没用便直接带着我“飞渡”日月湖?如果此刻我不是痛得无法动弹,一定会失声尖叫。只是片刻,便看到了一座雄伟磅礴的宫殿跃然眼底,没有迟疑,秦冥抱着我冲入了宫殿,路上撞见几个内侍宫女,他也没有停留,只是冷声吩咐道:“宣太医来!”
看到那一幢幢帏帐,我依稀认出了这里,这是他的寝宫,他把我带到这里,是不希望更多的人去清风水榭?还是因为清风水榭太偏远?
我胡思乱想着企图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去忽略那种疼痛,很快,秦冥终于停了下来,将我放置在他那张宽大舒适的床上,毫不迟疑的解开了我腰间的罗带,温厚的大手随即小心的探了进去,覆上了我的小腹。
“是不是这儿?”他稍带焦急的问着,似是要用他的掌心去感觉些什么,奇怪,他手心里的温度慰贴着我的时候,我感觉自己舒服了许多。
此刻,我已顾不得管他的举动是不是有所不妥,只无力的点了点头。
秦冥薄唇微抿,掌心的热度渐渐升温,却带着不同寻常的绵柔传递到我的身体,随着他轻轻的揉抚,如同有一泓舒适的温泉,点点滴滴渗入我的身体,渐渐缓解着我的剧痛,让我逐渐放松下来。
“好些了吗?”他沉声问着,黑眸一刻也未放过我的任何反应。
“不太痛了。”我虚弱的应着,自己以前从没有过这毛病,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的脉搏正常,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太医马上就到了。”似是看出了我的担忧,秦冥解说着,以让我宽心。
说话间,他的手并没有停,我这才注意到,他掌心的温度有些不对,那种热度,像是有种无形的渗透力,却又不至于灼烫到皮肤,让人感觉很舒服。
还没等我猜测他是怎么做到的,帐外便传来了白总管的声音,“皇上,几位太医都到了。”
秦冥这才收回手来,掀起一旁的薄被盖在了我身上,道:“让他们都进来吧。”
只是一闪而过的动作,我瞥见了他替我按揉过的手掌泛着粉红,如同所有血液都涌在了他掌心一般。
四个太医很快便进殿来,打破了一室的宁静,秦冥暂时退到一边,让太医们替我诊治。
我静静的躺在床上,看着他们对我又是把脉,又是察言观色,忙活了好一阵子,才商量出了结果。
“到底是什么病?”见他们凑在一起说了半天,秦冥已等得有些不耐了。
太医们忐忑的互望了几眼,齐齐跪下应道:“恭喜皇上,娘娘没病,只是有喜了。”
“你说什么?”我被这消息惊得从床上猛的坐直了身子,谁知这一动,才缓解的疼痛又再度袭来,我忙捂住肚子躺了回去。
秦冥显然也被这个消息震惊了,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荒唐!给朕重新再诊,再胡说八道,朕就治你们死罪。”
怒归怒,那双犀利的黑眸却朝床上的我扫了过来。
看什么看?我还正想问他呢,别不是他真对我做过些什么吧?想想在王府的那个晚上,床上的血迹,难道,他真的......?
不,不可能的,他后来不是否认了吗?而且,大婚之前在树林......可如果他真的什么都没有做过,太医怎么会说我有喜?我又不是圣母玛利亚。
最大的可能,便是这几个老庸医把错了脉。
太医们见龙颜大怒了,吓得伏在地上头也不敢抬,道:“皇上,老臣们知道,娘娘大婚至今不足一月,故不敢大意,反复确诊了数次,得出的结果确实是喜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