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花这个活儿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得下来的,更何况,我压根就没有一点根基,尽管眼前有好几个绣娘指导我,可是,两个时辰下来,我连一朵小花都没绣出来。
我知道,其实秦冥并不是真的要让我绣个什么,只是不想让我再随意出去走动,本来,我也打算老老实实依他一次,可是,这大半天忙活下来,我简直要崩溃了。
听赵管家说昨晚秦玄深夜才回来,也不知道是在忙些什么,今天一早又出门了,偌大个王府,除了丫环仆役们偶尔的进进出出外,还真显得有些冷清。眼看着再过一个时辰也该到黄昏了,我实在忍不下去了,找了顶软轿,率领着几个绣娘赶到了后山脚下,决定一边绣花一边在这里亲自等秦冥下山。
后山被高高的围墙砌了起来,唯一一条上山的路便是从王府西院通过去的,所以平时并不需要人把守。
我随便找了个树荫坐下,这才又开始手里的活。不知是不是我的幻觉,隐约中,我好像听到哪儿传来了一阵琴声。
“赵管家,你听到琴声了吗?”我放下针线,问一边打着扇子的赵管家,这曲调虽然听得不太分明,但是却颇为耳熟,断断续续,如泣似诉,让我下意识便想到了紫陌。
赵管家侧耳聆听了好一会,不太确定的摇头道:“好像没听到,兴许,是紫陌小主又在屋里抚琴吧,她就住西厢房。”说着,赵管家指了指林荫簇立的一排厢房。
我再细听时,那琴声果然已听不到了,遂不以为意的低头继续绣花。
算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太阳光也越来越弱,越来越朝着后山而去,我的心不禁放松下来,手中那朵功底极差的玫瑰也已逐渐成型了。
突然,有细微的脚步声从山道上传来,我心中顿时一喜,正要起身相迎,却见一抹水蓝色身影从树荫里缓缓走出,怀中还抱着一把琴,那张哭得梨花带雨般的俏颜显然是经过一番经心打扮的,虽然泪水染花了妆容,却仍可见几分妖冶之姿,竟赫然是紫陌。
“紫陌小主?”赵管家也被眼前下山的人吓了一大跳,“您怎么上山去了?”
我一眼便看到了她怀中的琴,那先前我听到的琴声,就是她弹奏的?赵管家不是说她只在房里抚琴吗?
紫陌显然也没有想到我们这么多人围在这山道口,脸上微微一惊,随即却又镇定下来,抬起衣袖拭了拭脸上的泪,恢复了她冷傲的一面,微微昂了昂下巴,朝我们走了过来。
离得近了我才发现,她的衣衫微敞着,腰间的罗带像是胡乱系上的,里面的粉色肚兜也可窥见一斑,整体一看,像是匆忙间才穿上一般。梳的云屏髻更是发丝飞乱,几缕乌发上还缠着一小截树枝,而她却浑然不知。
无论是谁看到她这造型和她脸上的泪痕,也不难猜测这其中可能发生的故事。后山是属于“靖麟王府”的地界,平时是不许人随便上去的,外人也无从上山,更何况,秦冥还在山上练功,早已吩咐过不许人上去打扰......
莫非,是秦冥和紫陌......?
手中一阵刺痛,我惊得忙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竟忘了手中还拿着针,手指不小心被扎了一下,一点殷红染上了那块洁白的丝绢,竟比我绣的那朵玫瑰还艳丽。
紫陌冷冷的扫了众人一眼,最后视线落在我身上,唇角不由得掀起了一抹不屑的冷嘲。这是在我自从摆脱了丫环的身份之后,她第一次用这样无礼的眼神看我,那姿态里充满了鄙夷与嘲笑,让我心里也如同被针扎了一般难受。
秦冥是不可能看上她这种女人的,我不敢说他在所有女人面前都能坐怀不乱,但他也绝不是一个饥不择食的人。可是,如果他们之间没有发生什么,紫陌干嘛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像是一种恶意的挑衅。
“皇贵妃是在这儿等皇上吗?”紫陌在走到我身旁时突然停下,冷笑着斜视我,“皇上只怕还要一会儿才能下来呢,不过,妾身有些累了,要先回房去了。”
说着,她抱着她的琴,踏着优雅的步子,朝着西院厢房而去。
“站住!”我沉声喝住她,撇开几个要上来扶我的绣娘,忍着脚伤走到了她跟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娘娘有什么事可以吩咐下人们去做,妾身虽然身份卑微,但也不是这王府里的丫环......”紫陌孤傲的昂着头,一点也没有昨天在无畔厢房里时那股楚楚可怜劲。
“啪”的一声脆响,打断了紫陌还没说完的话,我只觉掌心一阵火辣辣的痛,心里的愤怒却丝毫未减。
紫陌吃痛的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我,在短暂的怔愣之后,随即发出一声得意的冷笑,“如果打我能让你觉得心里舒畅一点,我也认了,不过,不可否认,就你这一身是疤,还瘸着腿的女人,又如何能伺候得让皇上满意?这话,可是皇上亲口跟我说的。”
她的话无疑是在我的心火上浇了一桶油,烧得我险些痛晕过去,咬了咬牙,我趁着还有一丝理智,压制住自己的情绪,道:“你以为几句挑拨离间的话,我就会信你吗?我打你,是因为你不知耻,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你把秦玄的尊严置于何地?”
“秦玄?”提到秦玄,紫陌脸上多了一丝凄楚,继而是阴冷的看向我,“那你让秦玄自己来问我,我可曾有过半点对不住他?是他对不起我在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俩的丑事,这些我全告诉皇上了,哼,你说我不知耻,我看你比我也好不到哪里去!”
说到最后,紫陌已完全失去了理智,哪还管得我的身份,就差没有嘶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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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都米人写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