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狠绝令秦寿有些失望和意外,更多的,却是轻蔑,“原来,在你眼里,她也不过是个被利用的工具,并不是那么重要。可惜啊可惜,她为了你,可是连命都可以不要呢,看来,你果然有点手段。”
这番话,是有意要说给任初静听的吧?好教他再也得不到她的真心,是吗?而她眼里的失落与痛楚更是狠狠的折磨着他的心,连他自己也为他此刻对她的绝情而感到痛恨。
“喂,看好你的刀啊!别条件还没谈成我就死了。”对他失望后,她的注意力转向了那柄沁入肌肤的刀刃,寻求着自救。
“怎么,才流这么一点点血,你就怕啦?老夫先前可给过你机会,是你非要一心向着他。不过,看起来他并没有打算救你的诚意,如此看来,老夫也只好忍痛杀了你,省得留着你也是个麻烦。”秦寿得意的大笑着,手中的刀动了动,更进一步的试探着,只要再用一分力,她可能就一命乌呼了。
这一刻,他的心也绷紧到了极点,但他知道,越是这样,他越不能为之所动,因为他越是在意,她就会越危险。
“杀了她也好,至少,朕依旧可以稳坐江山,而你,这辈子却再也没有一丝机会了。”他不带一丝情感的说着,缓步朝着结界走近,将主动权操控在了自己手里。
眼前的人已盈满了泪看着他,她心底的痛与怨,爱与伤,全都烙在了他心里,也更坚定了他的脚步。
“你如果再强行走近一步,术法破时,他们三个都会顷刻化为灰烬。”结界中,秦寿出声威胁着。然而,手中的刀却仍然僵持着没有更进一步动作。
仅这一丝犹豫,秦冥心底便已然明白,他的胜算又多了一分。很显然,秦寿预谋了这么多年,现在也还不到穷途末路,所以,他犯不着因为天曲星,而选择同归于尽,他眼里的野心便说明了这一点。
但,他还是依言顿住了脚步,讽刺的道:“看来,你真是穷途末路了,他们跟朕有什么关系吗?你别忘了,你就算修为再高,这种伤人伤己的招术,你也绝对讨不了好处,就让他们三个给你陪葬吧。”
机会往往只有一瞬,话音刚落,血刃已在掌中成形,不容他有任何考虑的机会,趁着他心意不定之际,秦冥毫不犹豫的朝着结界劈了下去。
如他所料的,秦寿几乎是本能的挥手撤去了结界,举刀相迎。兵刃相交,让他意外的是,秦寿的功力竟也并不如之前那么强,似乎也是受了伤。
这样一来,他便也占不到多少便宜。手中的血刃毫不留情的施展杀招,他敢伤他的女人,他便让他付出代价!
不一会,秦玄竟也提着剑加入了战斗中,让原本还能应付的秦寿顿时慌了手脚。情急中,他手中的刀突然斩向一旁的任初静,一道白刃朝她逼了过去。
如果她被这白刃所伤,必然会没命的。
危机时刻,他顾不得去管秦寿了,手中的血刃没入尘土之中,在她身前激起一道土墙,抵挡住了那道白刃的攻击。
尘埃落处,她闭紧了双眼站在那里,被浇了一身的尘土,痛苦难捺的样子。
“任初静,你没事吧?”他疾呼着,才发现一旁的秦玄也几乎同时出声,脸上的紧张情绪一点也不亚于他。
顾不得理会这些,他飞身赶到了她身边,一把将她拥住。
任初静连连吐着口中的沙土,闭着眼睛喝道:“这是你们谁干的?”
听她声音并无异样,他这才放下心来,还好,她没事。他掏出一块锦帕小心的替她擦拭着脸上的灰尘,同时替她吹散眼睛上的沙粒,好一会,她才能渐渐的睁开了眼睛。
当那双被泪水洗涤过的眸子与他迎视上,他心里所有的担心才总算是散去。刚才,他险些失去了她,那一刻带给他的恐惧让他不敢回想,好在,她平安无事。
可是,看到她玉颈上那道血印时,他心里仍是隐隐作痛。他小心翼翼的用锦帕替她擦拭着伤口边缘的灰渍,许是触痛了她,她猛的惊醒,用力推开了他。
她果然是生他的气了。但,纵是如此,他又怎么能放开她?不给她任何机会,他一把将她拖了回来,紧紧的抱在怀里。
她可以误会他,可以气他,却不能就这样说走就走,这辈子,她都走不掉。
“皇兄,她手臂上还有伤。”一旁的秦玄终于止不住开口。
是的,她受伤了,他竟然忘记了这件事,松开了对她的钳制,他转而想要揪紧她的衣领好好的盘问一番,但那道怵目的血痕却让他有如被鞭子抽到了心上一般火辣辣的刺痛,再看她的腿,竟然还绑着木板,她全身上下竟然就没有一处不受伤的?
“该死的,你逃出皇宫来,就是为了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吗?你看看你这一身,还有哪样是好的?就是朕的先锋军也没有你壮烈!”
这一路上,找不到她的时候,懊恼的时候,他曾经狠狠的想过见到她时要对她实施的各种折磨,让她能够清楚的记得这一次。可是,看到她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他的怒火前所未有的旺盛,却再也狠不下心来对她做些什么。
他的话听在她耳里,却全变了味,一脸委屈的回道:“你有什么好生气的,反正我命还在,不就是瘸了吗?又碍不了你的千秋大业。”
她竟然认为他要的只是千秋大业?是的,或许,他是不应该对她太过在意,太在意的东西,通常也会太容易失去。而她,从来就没有将他对她说过的话记在心里,所以,竟然会不相信他对她的心意,只以为他要的不过是江山。
“你说的不错,看来,朕是应该把你打瘸了养在宫里,这样,你也就不会再动逃跑的念头了。”
“生死都是由你说了算,你爱怎样就怎样吧。”她一副豁出去的样子,丝毫也不肯退让。
他怎么也没想到,再见面会是这样,他还没有追究她擅自离宫的罪名,她竟然就用这种态度对他?
然而,让他更没有想到的是,下一秒,她竟丢下他,转身奔向了地上躺着的那个男人,“无畔!”
“任初静!”她当他不存在了吗?竟然还敢当着他的面去关心别的男人?
她只是微微一顿,便又冲地上的人扑了过去,忙不迭的奉献着关怀,全然没把他放在眼里,竟然还不自量力的想要将他背起来。
盛怒之下,他未作多想,冲过去一把将那个意志不清的男人一把拎了起来。
“喂,你要干什么?他现在性命垂危......”她立刻便紧张起来。
“他就算是没受伤,被你这样折腾下去,也不会有命的。”他冷声说着,探向了无畔的脉搏,看她死死的盯着自己,心里不禁生起一丝残酷的玩味,笑道:“怎么办,他好像已经奄奄一息了,不如,让朕给他一个干脆的了断好了。”说话间,他已动手掐住了无畔的脖子。
“住手!他不过是发烧而已,我不许你伤他!”她焦急的冲过来,双手死死的抓住了他的手腕,不许他动手。
她竟然为了救这个男人而不惜冒着惹怒他的危险?她应该知道,她越是替他求情,只会令他越生气。但,看到那双楚楚可怜的眸子,他仍是无法发作起来,不动声色的问道:“那就老实告诉朕,他究竟是什么人?和你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的朋友。是超越男女关系的那种朋友,上次进宫前,他为了救我被秦寿打成了内伤,这次,又被砍了一刀,才会变成这样。所以,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也会把他救活的。”她解释着,语气也软下来了不少。
“只是这样吗?”为了一个朋友,她可以不惜冒险,那当初呢,她为他做那一切的时候,也仅只是把他当成一个普通的朋友吗?不知为何,他突然在意起这一点,只因为,他是那样的在意那件事,在意那时她在他心里留下的痕迹。
“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直接杀了我,尽管,我并没有义务要为你坚守名节,但,我也绝不原谅你对我的无端污辱。”她眼中的怒气似乎更胜过他的,冲口而出的话却令他险些想要冲上去结果了她。
“什么叫做没有义务替朕坚守名节?难道你敢说你不是朕的女人?”以前她或许还可以这么说,但,她现在已经是他的女人,她整个人都给他,竟然还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面对他的逼近,她不甘示弱的辩道:“我为什么不敢说?我们是什么关系你自己心里不有数吗?只要我不在世人面前败坏你的名声,你无权干涉我的私事,包括我交友的权利......”
“闭嘴!”他适时的捂住了她的口无遮拦,她这是故意要说过秦玄听的吗?他眸光犀利的扫向一旁不远处有意背向着他们的秦玄,看来,任初静的事他大概也知道得差不多了。
不过,纵是如此,他也不可能再改变些什么,任初静早已是他秦冥的妻子,这一点,他会让她记起来的。
“这件事,回去以后再跟你计较。”她不怕死的拍掉了他捂着她嘴的手说着。
听到她说回去,他心里才稍稍舒适了些,贴近她,语气却依旧冰冷的道:“这话该是朕对你说才是。”
竟敢违背他们之间的约定,背弃她自己许给他的承诺,他定然不会就此放过她的,他会让她心甘情愿的跟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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