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碧落国,只有落第的秀才或是私塾里的教导者才被称之为先生,想不到她还是出身于书香门第,怪不得她看起来不像一般的乡野女子,也怪不得,她能一夜之间改变乡民对朝廷的态度。
想到当初她自信满满的和他打这个赌,原来,是有这层关系在里面,竟敢背着他使这种小手段,看他今天怎么惩罚她。
很快,屋子里的人便一个个走了出来,各自回去各自的村落。
小沫独自沿着来时的路走向暗夜中,不知是不是夜太黑的缘故,还是她太过于敏感,总觉得这暗夜里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可是,当她回头看时,除了无尽的黑暗,什么也看不到。
她是在这乡下土生土长的,夜路走得也不少,却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不安过,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因此,她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只希望能快些回到驿站的住处去。
看她一步一回头的样子,感觉还是挺敏锐的,秦玄唇角浮起一丝笑意,开始有些期待接下来的游戏。
起初,脚下的路还很熟悉,可是,走了没多久,小沫便开始发现了不对劲,为什么走着走着,眼前便不断的出现岔路口?起初她还不以为意,可是,随着越走越远,岔路竟越来越多,好像一张蛛网一般,密布着伸向四面八方。
这儿十里八村的路她闭着眼睛也能走出去,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岔路,而且,四周寂静得听不到半点声音,仿佛整个世界突然就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怎么会这样?难道,自己是——撞鬼了?这个念头一出,小沫顿时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只觉得暗夜里有什么在看着自己,那双看不见的眼神让她心底的恐惧上升到了极点。
“救命啊!”她弱弱的唤了一声,既怕惊动了黑暗里蛰伏着的危险,又担心别人会听不到,这样犹豫的声音飘荡在夜空中,听起来诡异得不像是她自己发出来的。
怎么办?脚下的路这么多,往前走是肯定不对的,既然这样,那就只有倒回去。她又没做什么亏心事,不怕的。
在心里安慰过自己,小沫掉转头往来的方向走着,可是,过了好一会,脚下的路似乎并没有什么改变,黑暗的四周更是让她无法辩清身在何处。
“救命啊!有没有人在?”这一次,她的声音放大了些,隐约带着些恐惧的颤粟,无助的在夜色中传递着。
竟然还能坚持这么久?看到那个在结界中打转的身影,秦玄也颇有些意外,一般的女人走夜路就已经胆怯了,遇到了这样的异象,竟然还没有被吓得大哭,果然有几分胆量。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小沫早已吓得不轻了,只是,她爹曾教导过她,做人,只要胸中存有正义,便可以百邪不侵。她就是拼命在心里坚持着这个信念,才让她继续保持一份冷静,不至于让自己吓晕过去。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心中的恐惧也渐渐战胜了那份信念,变得无助起来。
“张大叔!吴伯!你们在哪里?”她应该还没有离开村子才对,加上她现在这么大声的喊话,在平时整个村的人都能听得到,可为什么现在却没有一个人回应她?
难道,她真的做错了什么,所以,惹怒了鬼神?越想越怕,这一刻,什么正义都通通不管用了,她扯开嗓子哭喊道:“救命啊!”
听到她无助的哭喊,秦玄脸上的笑意不由得加深,有了这次教训,看她还敢不敢大晚上的到处乱跑使坏。
惩罚也差不多了,他飞身落入结界中,假装若无其事的朝她走了过去。
“是谁?”终于听到有了脚步声,小沫反而警觉起来。
“是我。”秦玄沉声应着,同时,借着月光已走到了她跟前。
“王爷?”小沫忙用衣袖擦掉泪水,以确定自己没有看错,“真的是你?”没错,眼前这个丰神俊朗,一身翠竹色长衫的年轻男子除了秦玄,还会有谁?
原来,她没有迷路,总算是遇到一个人了,而且还是熟人。小沫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满腹的委屈化作泪水涌出,朝他奔了过去,一把抱住了他,在他怀里放声哭了起来。
她还以为自己会死在这里,那种未知的黑暗与恐惧甚至比死亡本身还要可怕。原来,她还是会害怕的,在全村人都死了以后,她以为她再也不惧怕什么了,可是,直到刚才她才明白,她还是那么强烈的想要活下去。
她的反应让秦玄有些始料未及,但看到她在自己怀里哭得那么伤心,他又狠不下心来推开她。她到底还年幼,平常人早就吓昏过去了,或许,这样的惩罚是稍稍重了一点。
“发生了什么事?大半夜的跑出来,还哭成这样子?”他故作不解的询问着那个将他胸膛都染湿的女子。
他的话让小沫从自我发泄的情绪中渐渐清醒过来,突然一把挣开他的怀抱,倒退了一步,警觉的看向他,道:“你到底是人是鬼?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她记得,她出门前明明看过,他房里早已熄了灯,他应该早就睡着了。而且,这夜色这么诡异,岔路那么多,他是怎么找到她的?为什么别的人听不到她的呼喊?他会不会是什么鬼怪变幻来的,为了骗取她的信任?
这样想着,她头皮立刻麻了,又往后退了一步,惊恐的瞪着他,仿佛下一秒他就会在她面前暴露出他的本来面目一般。
她竟怀疑他是鬼?看她满脸戒备,分明是吓得不轻。怕再这样下去会把她吓出毛病来,他只得装作不悦的嚷道:“我还想问呢,你半夜不睡觉,跑到这野外来鬼叫什么?若不是我习过武,听力比常人好,你就等着在这山野里招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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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应该就有静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