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得倒也不无道理,在封建社会,人与人之间的等级地位之分是很明显的,尤其是女人,基本上过得很低调。而今天这个女子,不光是骑着马在大街上招摇过市,气焰还如此嚣张,足可见她的家世不凡。
不过,这也表示,他们很有可能会有麻烦。
“只怕,用不着你找上门,人家就会来找你出这口恶气了。”看眼前的雪儿还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无畔心里却微微多了几分沉重。
当年,是任初静陪他一起将倾国葬在了这个小镇,自从他走了以后,任初静四处找他,而这里,自然是重点观察地,因为,她知道他总会回来这里祭奠,尤其,是在清明和鬼节,以及倾国的忌日这段时间。
所以,在金镇,不管发生什么事,他从来不插手,也从来不沾惹是非,就是不想引人注意,被人发现。
这一次,因为事隔已三年,又有雪儿同行,所以他才选择了住客栈,却没想到一来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或许,只要跟她在一起,他的日子就别想再像过去一样平静。
“所以说,我拜你为师是很有必要的,而且,你能不能把我的药还给我?我向你保证,绝不再向你下毒,只用来防身,好不好?”她本来就不会武功,如果连自己唯一一点本领也派不上用场,那万一遇上什么事,岂不是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不行。”他想也没想便否决,以她的性子,有了那些毒药,这金镇都要让她闹翻不可。可是,看到她瞬间黯然下来的神情,他心里还是不由得软了下来,“至少,得在离开金镇以后。你放心,这段时间里,我不会让人伤害到你。”
原本的失意在听到他最后那一句话后悄然褪去,“我不会让人伤害到你”,这样的话,还是第一次有人对她说,她突然觉得有什么填满了整颗心。
她虽贵为公主,但是,在她生命里,还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皇兄虽然宠她,但他从不喜欢与人亲近,更别提是说些关心的话语了,母妃虽然爱她,却也因为父皇驾崩后,和所有太妃一样,搬到了后宫最远处的庭院里居住。
而她,依照宫中规矩,很小便住在她自己的行宫里,终日里能与她为伴的,除了宫女,就是内侍,到后来,又多了皇兄的那些妃子。
不过,若不是因为无聊,她也不会对药典感兴趣,配药,用药,解药,这些都是她乐此不疲的,那些心眼不好的宫女内侍和嫔妃,便是她试验的对象。
可是,自从皇嫂出现后,她心里也开始有些欺盼属于她自己的生活,也想像皇嫂一样,有自己的朋友,甚至,有疼爱自己的人。此刻,听到这个冷冰冰的男人说要保护她,她突然觉得,她找到了自己想要的。
“好,就听你的。”她乖巧的应着,冲他露出甜甜的笑容,然而,他却只顾着闷声吃饭,对她的笑视若不见。
他一定是害羞了,雪儿在心里暗自解释着,继而好心情的开始对付碗中的饭菜。
两人还是分睡两间客房,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房里才终于恢复了宁静,像极了他以往的独身生活。然而,躺在床上,无畔脑海里却没来由的想到了那张灿烂的笑靥。
晚饭的时候,她莫名的笑容一直持续到离开他的房间,可他却不记得有发生什么值得让她高兴成这样的事,这让他不禁又想起了任初静,一个时时不忘笑着生活的女人。
不管遇到什么,都无法毁灭的那种对生活的热情与渴望,这一点,她们俩倒是很像。与她们相比,他的人生却似乎恰恰相反,或许,是因为太过看透生命的短暂与脆弱,所以,他的生活反而一片死灰,了无生趣。
当活着只是为了继续活着,算不算是一种彻骨的悲哀?
“为什么你从来都不笑?”熟悉的嗓音再一次在耳边回响,笑?无畔猛的起身,走向屋内那面梳妆用的大铜镜,烛光下,铜镜里的人影依稀可见,是一张冰冷得如同镜面一样的容颜,完美的轮廓既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为那是他自己的脸,陌生,是因为,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过他自己了。
在现代,我们或许每天都能看到自己,商场,店铺,洗手间,到处都是明晃晃的镜子,每天穿衣,梳头,洗漱,都会和自己见面。
可是,来到了这里,却连这么最最寻常的事也被彻底改变,这个时空还停留在使用铜镜的时代,而且,寻常百姓家里条件稍差的,甚至连铜镜也买不起。
他从不刻意去照镜子,所以,到这里以后,就更少照了,以至于,现在看到自己,都觉得有些陌生。他这张脸,除去容貌不说,的确就是一个很职业化的杀手,没有一丝情感,也没有一丝情绪波动,然而,这一点在这以前,他从来没有留意过,或许,是因为看惯了这样的表情,不光是他,组织里其它杀手也是如此。
可现在,他是一个普通人,他也想像普通人一样生活,在这以前他以为他过的日子那就是了,可是,此刻,面对镜中的自己,才发现,生活的方式虽然变了,他自己却还是没有变。
生活,到底是怎样的?他既想知道,却又拒绝融入人群中,也或许,是他不知道要如何去融入吧。
笑,想到雪儿的那句话,他下意识的试着扬了扬唇,镜子里的人线条稍稍有了改变,有些僵硬,有些怪异,那个人,真的是自己吗?
或许,是这铜镜有问题。收起“笑意”,无畔结束了自己荒谬的举动,再度回到床上,挥灭了桌上的烛火。
房里顿时一片黑暗,夜是永恒的寂静,静不下来的,是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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