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声“臣妾”,让屋中两个男人都不由得变了脸色。仿佛是打破了某种默契,将那层最敏`感的关系直接挑到了明处。
秦冥垂眸冷视着她,清澈的寒光似是要照进她心底深处,奉九仪脸上一慌,继而颤抖着收回了手,却依旧跪坐在地上,楚楚可怜的垂着头,一副等待处置的样子。
是真的心智已乱,还是她的权宜之计?秦冥虽然尚未确定,不过,这并不影响他之前的决策,既然她“疯”,那也有“疯”的办法。
思忖间,他已淡然的开口道:“你认错人了,我既不认识你,也不是皇帝,又怎么会要杀你?起来吧。”
他的话让秦玄也为之一怔,随即却明白过来,便也保持着沉默,看奉九仪的反应。
奉九仪茫然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秦玄,懵懂的摇头道:“你……你怎么会不是皇上?皇上,我是奉九仪啊,我知道您生我的气,所以故意不肯认我对不对?”
如果说她真的是装疯,那末,她装得倒也足已乱真了。秦冥耐着性子道:“我最后一次告诉你,我不是皇上,如果你再疯言疯语,看到他了吧?”说着,他伸手指向秦玄,“我会让他把你丢到山上去喂狼。”
这一招果然管用,也不知她是惧怕秦玄,还是慑于秦冥的威胁,总算是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那……那你们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
秦冥冲秦玄使了个眼色,秦玄会意,接过话道:“我们是经商的,碰巧路过这里,见你受伤了,所以救了你,你现在身体好些了吧?”
要他骗一个自己曾经爱过的女人,还要装作互不相识,秦玄心里虽觉有些别扭,但现在这种情况,似乎也只有这样,才能避免被她纠缠不清。
奉九仪并没有放松对秦玄的戒备,他一说话,她立刻又往秦冥身旁躲了躲。秦冥本来是想要将她丢给秦玄照料的,见状,心里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微微拧眉,对她道:“你为什么那么怕他?你认识他吗?”
奉九仪摇头,“我不知道,我只认识你一个,可是,你说你不是皇上……我不乱说话,你让我不说我就不说,好不好?”她无助的拉着他的衣袖,小心翼翼的仰望着他。
她原本就有着一张能令天下男人倾心的脸孔,再加上此刻孩子般的天真与脆弱,更是令人不忍抗拒。
秦冥也不刻意回避,垂眸与之迎视着,唇角浮起一丝浅笑,道:“那你就不怕我吗?”
他的笑通常只有两种意义,一种是发自内心的,另一种,则是危险的预兆。然而,他的笑容太迷人,总是让人忘记那可能潜在的危险,轻易坠入他的陷阱。
此刻,奉九仪显然并没有意识到什么异样,正出神的凝望着那张久违的俊颜,突然,她脸上的迷朦瞬间僵住,水眸中多了一丝惊恐,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一般,猛的惊叫着朝后退去。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幻术而已,秦冥敛起心神,对秦玄道:“交给你了。”说完,转身而出。
回到隔壁,却早已不见任初静的身影。
她又去哪了?在这结界里,虽然可以不用担心她会遇上秦越而出现危险,但,想到她此刻去见的人,他心里却并不轻松。
无畔也没料到任初静会这么快返回来,当她绕过灌木丛在一棵大树背后找到他时,看见的,却是她微红的眼睛。
“这是治内伤的药,吃了吧。”任初静将一个小瓷瓶和一个水袋递给他,匆匆打量了他一眼,问道:“伤得重不重?”
“他欺负你了?”无畔并没有接过她递来的东西,视线落在她脸上,剑眉不由得拢起,“是因为刚才的事吗?”
或许,他不该贸然这么做,毕竟,他没有考虑到秦冥的身份将决定他如何对待这件事。
“没有的事,你不要多想,吃了药赶紧把伤养好,否则,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跟雪儿交待了。”其实,她并不笨,这件事,仔细一思量,又岂能想不到缘由。
他是想帮她吧?一直以来,他都是在默默帮她的,他明知道秦冥的性子,却冒着惹怒他的危险这样做,无非是想让秦冥把她看紧一点,而不是将视线放在别的女人身上,对吗?
“无畔,你以后别这么傻了,我可就你这么一个娘家人,以往想家的时候,想到还有你在这里,我心里就踏实多了。要是你有个什么意外,我心里会很难过很难过的。”
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明白,跨越时空时那种灵魂的冲击,改变的不仅仅只是环境。若不是有秦冥,她的心是无法真正在这个本不属于她的地方定下来的。
而无畔,则是上天对她的格外恩赐,他的存在见证了她的过去,同样,也是她唯一的心灵依托,这种特殊感情是碧落国里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的。虽与男女之情无关,却一样刻骨铭心。
无畔终于伸手接下了水和药,眸光渐渐变得温暖,如同化开的冰湖一般透彻,好一会,才咬牙道:“他应该还不知道你又来找我了吧?以后别这样了,我能照顾自己。”
强忍着胸口的闷痛,他站起身来,朝林子深处走去,不愿被她看到他负伤的样子。
有些事,他做和她做,性质是南辕北辙的,如果让秦冥误以为她对他有什么,那就很可能反会危及到他俩的关系,这可不是他的初衷。
看到他强撑的背影,任初静只觉眼角一阵酸涩,心里藏着的委屈没来由的全涌上了胸口,突然蹲下身去放声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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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定再码一章出来,么么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