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一软,任初静整个人立刻便失去了支撑点,一头朝池子里栽倒进去。恐怖的血池在她眼底瞬间放大,冰冷的池水浸没了她,同时侵向她的鼻腔和口中。
她会游泳的,而且水`性还不错,可是,落入水中的那一刻,她竟然很不合时宜的想起了一个人。确切的说,这种情况跟前几次一样,一些画面像被触动了机关般自动的显示在了她的脑海里。
只不过,这一次她看到的画面稍稍多一些,是一个白衣男子在水面上窥探她的情景,随后画面一闪而过,变成了他在水中追她。
遗憾的是,她并未能看清他的样子,当她想要睁大眼睛看看他时,眼里却被冰凉的水刺痛。
“任初静!”耳边依稀听见谁在叫她,是他吗?她很奇怪自己此刻心里想的那个“他”并不是青越,而是她刚才脑海里闪过的那个身影。她几乎就要叫出他的名字,但记忆里就像是隔着层什么,只差那么一点点就要触及,然而,那一点点的距离她却怎么也无法跨越。
“任初静,你没事吧?”直线下沉的身子被什么一把勾住,带出了水面,焦急的声音听得更分明了些,却已不是刚才她所听到的那个嗓音。她知道,这次叫她的人是青越。
“任初静……”怀里的人双目紧闭,一点反应也没有,秦越忙单手搂紧了她,另一只手一掌击在池面上,借着力道从水中拔身而起,朝寝居的厢房赶去。
虽然他明白,此刻的她身体并不会受到实质上的伤害,但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身体还是会做出应有的反应,所以,他心里还是有些着急的。
其实,还有让他更担心的事,刚才本来已然睡下,却在直觉中惊醒,起来便看到外天异样的天色,随即听到落水声,赶来却看到任初静在池子里。
他不知道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她的情况看起来很不稳定,不知是不是与这异象有关。四年前,他也共睹了同样的异象,那末,这次又是出了什么事?他隐约的感觉到这一次应该是与他有关的。
是秦冥要做出反击了吗?这么想着的时候,他将任初静抱得更紧了些,最后几天了,他一定要留住她。
然而,刚进入房间,怀里的重量便骤然消失了,她的身体在他眼前瞬间变得透明,继而消失在了空气中。
秦越只觉心里也被人一下子抽空了一般,怔愣在了原地。他知道,每当她要记起那些过去时,血盅就会发作。她现在本来就只是一具魂魄,是只有在他这个特殊的结界中才能幻化为实体存在的。一旦血盅发作,她就会因为疼痛而无法凝神,从他眼前消失。
尽管知道只要等盅毒劲过后,他就可以轻易将她再召回来,可是,这种失去感,他心里还是充满了失落与惧怕。
好一会,他才从这种恐惧中挣脱出来,想到还有正事没处理,忙回到自己房中,盘坐于榻上,气聚百汇,希望能从奉九仪那里得到一点消息。至少,能多少知道这外面的天色究竟是怎么回事。
片刻后,得到的信息果然不容乐观,秦冥竟然发现得比他预期的还要快,而且,更令他没有料到的是,他竟然敢拿他的一切做赌注,修练邪术?
看来,他们之间的这场较量又加码了。不过,这一次他下手比他早一步,已然抢了先机,他倒要看看秦冥有什么手段挽回这个必败的局面。
他苦练邪术四年,为此承受了世人想都不曾想到过的痛苦,甚至连身体也发生了变化。他就不信,他秦冥仅凭几天时间练就的邪术能够破得了他的盅术。
这一把,他若是赢了,得到的就不仅只是任初静了,为了这个丰厚的赌注,他拼了命也不会让自己输的。
事到如今,是时候将奉九仪召回来了,在挑选了无数候选人之后,他始终还是觉得奉九仪的身体最适合。因为谁也不会想到,奉九仪有朝一曰会变成任初静。
整了整衣衫,他下床来开了房门,夜色依旧,他冲旁边的小偏房喝道:“常七!”
常七似乎随时保持着待命状态,很快便应声出了房间,“少主,您有何吩咐?”
秦越挥手示意道:“现在可以去接奉姑娘了,尽快将她带到这儿来。”
“少主,您还是决定选她了吗?可您不是说……”其实,常七自己也不太待见奉九仪,因此,便不免多了嘴。
“只不过借用她的身体而已,谁不是一样?奉九仪至少在外在条件上是最佳的,任姑娘醒后看到一定也会高兴的。”反正等她与奉九仪的身体融合之后,她便会彻底忘掉一切,他相信,她会喜欢上那个新身体的,同样,也会喜欢上他。因为,他将是她未来生活里唯一的男人。
常七想了想,觉得也是,遂点头应道:“那属下这就去办。”
望了望天上的红月,秦越眸中的狠意渐渐显露出来,一生之中能跟人这样痛快的斗一场,赌一场,倒也不失为一件快事。不过,他也该去做些准备和努力了,毕竟,他是不能输的,绝对不能输!
这夜,整个碧落国都笼罩在妖异的月色中,绝大部份沉浸在睡梦里,所以,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恐慌。
而在天涯城的“靖麟王府”里,一抹红色身影从其中一间厢房内悄然窜出,见四下无人,纵身一跃,化作一抹翩鸿,轻易便掠过了王府的高墙,连头也没回,便迅速闪入漆黑的夜色中。
秦玄去皇宫还没回来,王府里的下人对这个王爷的客人本来就只有表面上的客气与尊敬,加上夜已深沉,大家都在各自屋里待着,所以,没有任何人发现她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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