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他居然都知道,我内心那么一丁点羞愧的想法都瞒不过他,以后,叫我还怎么面对他?可偏偏此刻我们俩还贴得这么近,湿濡濡的身子紧紧的缠绕着,比没有穿衣服时的感觉更直接,急促的心跳混合在一起,早已分不清彼此。
犹豫了好几次,我终归没有勇气放开他,只好转移话题道:“孤末,我们中了什么毒,要怎么办?”都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自己身体的反应就很明显的告诉了自己,是春药一类的毒,可是,我并没有吃过什么东西啊,至少在毒发前几个时辰都没有吃东西,又怎么会被人暗算?
孤末眼里也有着同样的疑惑,想了想,道:“或许,是那堆柴火......你有没有闻到过什么奇怪的味道?”
经他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当我朦朦胧胧的从躁热中醒来的时候,是曾经闻到过一阵草木的香味。“不会是......那团篝火......”但那个火堆可是他点燃的呀。
不想孤末却点了点头,“或许跟这个有关系,当时我见你有些冷,又不敢惊醒你,就把周围的枯枝点燃了给你取暖,前两个时辰并没有什么异常,直到你醒来前,我曾闻到过一股香味,不过当时我以为只是普通植物燃烧时发生的味道,所以并没有在意。”
“你是说,你无意间点了堆会催情的草把我们两个都......”如果不是确信他的为人,这样的巧合我真是不敢相信。
然而,孤末却摇头否认道:“不是这么简单,我早听说过,汝越国盛产药材,其中有一味百欢草最为普遍,比春药的药性更猛烈。但是这种药草的药性很奇特,是要用柑桔叶才能催发的,我想,我点的那堆火里就有百欢草,而有人趁着夜已深,在别处点燃了柑桔叶,诱发了百欢草的毒性。”
竟是这么复杂?那会是谁这么卑鄙?难道又是杨剑的人做的?他不是要杀孤末吗?这又是使的什么计?
“那,我们就一直这样泡着吗?”虽然冰凉的河水是可以使药性减缓,但是一直这样强忍着,我怕自己迟早会喷血而死,尤其是怀中还抱着个大美男,难道要我学柳下惠坐怀不乱吗?
孤末深吸了一口气,道:“我的毒再过一会就可以全部逼出来了,再忍耐一会好吗?”
原来他是一边和我说话,一边在运功逼毒?只可惜自己什么都不会,帮不到他不说,还尽给他添麻烦。为了不打扰他,我自发的闭上了嘴。
可是,人一静下来,就难免胡思乱想,眼下这种情况,又受着药性的煎熬,我脑子里突然记起了在桓雎宫的那晚,北宫殇趁着酒兴强行占有了我的情形。我以为那会是一场恶梦般的记忆,但他留给我的缠绵悱恻却每每令我一回想便忍不住耳红心跳。
那个宣示着要占领我的人和心的男人,那一夜血色缠绵的每幕,曾多少次在我梦里重演,醒来时,却不知是痛,是恨,还是无尽的空虚......我把它解释为梦魇,可是,为什么还是要时不时的记起?为什么记起时,心里原本的那种恨似乎已磨灭了许多,余下的,却是更多的遐想和说不清的暧昧?
突然,心底猛的抽了一下,惊得我立刻瞪大了眼睛。我在想什么?我怎么能又胡思乱想?意识到这是情蛊发作的前兆,我忙屏住心神,凝神静气的试着调匀呼吸,让那抽痛渐渐的缓下来。
一次又一次,自己忍受着情蛊与百欢草的双重折磨,尽管是泡在水里,额际却已渗出汗水来,攀住孤末的双手几乎要掐入他的皮肤里。孤末只轻轻一颤,却并没有动,也不制止我,默默的承受着,继续运功驱毒。
良久,心中的噬痛终于完全消失了,我的力气也耗尽了,有些虚脱的我几乎再也没有力气抓住他,手一松,整个身子便朝水中沉了下去。
“娆娆!”孤末及时的抱住了我,将我重新拖回他怀中,牢牢禁锢住,“对不起,娆娆,让你受苦了,我现在要把你抱到岸上去,为你驱毒,在水里泡久了你身体会受不了的。”
他额际分明也有汗珠,却丝毫不敢停留,一把将我抱起,朝岸边走去。我虚弱的倚在他怀里,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可是骨子里却仍有难耐的火焰在燃烧着,尤其是一离开水,身子的温度立刻就上升起来,孤末有些冷的胸膛成了唯一最舒适的地方,我无助的将脸往他怀里蹭了蹭,汲取着他身上的凉气。
“娆娆......”孤末连声音都哽咽了,将我抱上岸后,找了块岩石作掩护,坐了下来,让我依旧贴着他,坐在他腿上。
紧接着,他毫不迟疑的将手贴上了我的手心,紧紧握住。
我只觉他的掌心里有一股暖暖的气流涌出,直入我的经脉之中,安抚着我早已沸腾的血液。
也许是之前撑了太久,我全身如同被抽干了一般瘫软,只能任由他摆布,贴在他怀里,意识模糊的似睡非睡。
“娆娆,好点了吗?”不知过去了多久,孤末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温柔中隐隐透着焦急。
他在叫我吗?我微微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意识清醒了许多,身体竟觉得有些寒意,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寻着声音望向孤末。
天不知几时开始蒙蒙亮了,借着微弱的光亮,我终于看清了孤末的脸,虽然只是一夜的时间,他却削瘦了不少,双眼有些泛红,不知是不是没有休息好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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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红袖米有自动发布功能啊,害我这个时候爬起来更新。话说,今天不知能几更,下午要开会,不过至少会有两更,谢谢大家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