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掠过一道道珠帘,轻轻拂起内室的纱帐,带来森森寒意。房中暖炉里的木炭烧得红红的,却驱不散这一室的寒气,看来,冬天就快要来了。
北宫殇独倚在玉榻内,再一次执起酒壶替自己满上,将那辛辣的液体缓缓咽下。
他明明早已经命人去叫那女人过来,为什么到现在人还迟迟未见?
是她太磨蹭了?还是,他的心太过急躁?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等人,而且,还是等一个女人。该死的,等待的滋味竟是这么难受。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控,他不禁又灌下了一杯烈酒,想要让自己的心静下来,酒精的作用却反而让他心中莫名的火焰越烧越炽烈,眼前依稀又看到了那个如火如荼的身影。
原本,他才是这游戏的主宰者,可是,他太低估了那个女人,自从她穿着那身七色羽衣出现在他的酒宴上,那个舞动着的身影便成了他的梦魇,总是会时不时的出现在他的脑海和他的梦里,怎么也挥之不去。
那夜,当她踏着铃声以一个舞妓的身份出现在他面前,他心里除了惊讶惊艳外,更想将她直接扛回去,用链子锁起来,再也不让她出来见人。
她的确太出乎他的意料,不单会武功,还会跳那样露骨的舞蹈,尤其可恨的是,她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竟全是为了吸引另一个男人的注意。
他明知道她是故意的,可是,却平生第一次无法克制自己不去在意。她的一颦一笑,她的每一个动作,他想要忘记,却偏偏刻入了脑海里,变成噬心般的折磨。
她,的确是很大胆,居然就这样当着他的面挑逗别的男人,看到她故意跌入孤末怀里,他心里恨不得立刻就将她掐死,这该死的女人,一再的挑战他的耐性,偏偏他无法狠下心来一掌拍死她。
虽然事后知道是蓝沁在背后一手安排,他仍是无法原谅。他故意安排她侍寝,故意让她看到他与乌洛珠表现亲热,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本能的,想要尽一切方式来伤害她,刺激她,可是,结果是,他自己陷得越深。
而她,非但没有一丝在意,还在中途离去,她不知道,在她离开之后,他很突然的,没有了一丝兴致,这一点,让他心里的恼意又凭增了几分。
可是,就在他为这事而耿耿于怀时,这个女人竟然对孤末动起了手脚,还让太医都束手无策,虽然他没有足够的证据,但他看得出来,孤末中毒跟她绝对脱不了干系。若不是他拼着受内伤的危险替孤末驱毒疗伤,也许,两国间的和平就毁于一旦了。
她,让他这辈子第一次体会到了挫败感,原本以为自己已看透了她,却想不到,她会一次又一次的令自己意外,他还没来得及主动出击,她就已经让他措手不及了。
为了还击,他不得不背着良心将莎琪儿许配给孤末,以他和孤末的交情,当然知道莎琪儿不是他的良偶,但从利益上来讲,他知道孤末一定会答应。
这事也怨不得他不厚道,彼此认识这么多年,他又怎么看不出来孤末对那女人动了心思,既是如此,他也只好用这个方式来断了他两人的念想。
只是,为什么心里还是觉得不踏实?总觉得,她有朝一日会真的逃离?眼看着就要送走孤末了,在这节骨眼上,他不容许出现任何意外。
饮尽了壶中的最后一滴酒,为什么那个女人还没有来?以往,从来都只有女人等他,而这个胆大的女人居然敢让他等这么久,她真以为他不敢拿她怎么样吗?
就在他准备再叫几个人去将她直接扛过来时,宫门外终于远远的响起了脚步声,不急不徐,轻柔间带着几分悠闲,到了这里还敢这样走路的,除了那女人,还能有谁。
他放下手中的酒杯,随手拿起一卷放在案桌上的古籍埋头看了起来。
听到她的脚步声在门口处停下,他抬头扫了她一眼,心中的怒火不禁又冒了几分。
她就那么讨厌他吗?离他那么远,活像他会将她吃掉似的。他再度埋首书中,准备给她最后一次机会,如果她再不走过来,他就将她丢到药庐去。
好一会,屋子里依旧是一片沉寂,他的最后一丝耐性终于被消磨饴尽,抬头正要发作,却见她竟倚在门边睡着了。
一怒之下,他将手中的书一抛,喝道:“昨夜干什么去了?”他给她安排的工作从来只是白天,何况,她没有一次好好完成过,现在才不过刚刚过了晚饭时间,她竟敢在他面前打起了瞌睡,看来,他的确是该好好惩罚惩罚她了。
“过来。”不理会她一脸的茫然,和那惹人心怜的憔悴,他恶狠狠的道。
“干什么?”她非但没有上前,反而还退了一步,一脸戒备的看着他。
“嗯?”她竟敢违抗他的命令?看来,是他过去对她太过纵容了,“孤王叫你过来。”同样的话,他不想再重复第三次。
总算,她还不笨,嗅到了他话中的火药味,一点点的蹭了过来。看她犹犹豫豫的样子,他索性伸手将她一把拽了过去。
柔软的身躯落入他怀中,这几天来莫名的空虚感竟奇迹般被填满,然而,心中的怒火仍未褪近,他一把抓起她的发丝,迫使她抬起头来迎视自己,原想好好的吓吓她,却不期然的望见她一脸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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