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儿不舍的收回眼神,这才端着手中的药碗坐到了床边,“来,喝药吧。”她细心的舀起一小勺吹了吹,送到我嘴边。
一旁的泠儿扫了她一眼,冷冷的道:“她已经醒了,让她自己喝,都是奴婢命,谁该伺候谁啊?”
我心知这个泠儿对我的厌恶已是根深蒂固了,便顾不得伤口的裂痛,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接过果儿手中的药碗,“谢谢你,我自己来吧。”
果儿不解的看了看泠儿,又看了看我,“泠儿姐姐,她可是身负重伤耶,你就不能对她好一点吗?”
泠儿板着脸,并不为其所动,“果儿,我们平时可是只伺候君上的,虽然现在君上将她交给我们,可那是因为她以后也是君上的近侍,可不是让我们把她当主子一样供奉着的,这若是被公主知道了,不光是我们没好果子吃,你以为对她有好处吗?享了不该享的福,怕是要折寿的。”说完,警告的瞪了我一眼。
听她话里的意思,似乎倒是为了我好,不错,那个乌洛珠已经恨上了我,若知道我此刻还被人伺候着,无疑是火上浇油,想到这一层,我扯出一个友好的笑容来,对泠儿和果儿道:“谢谢两位姐姐了,我的伤已无大碍,这些事我自己来就可以了。”说完,举起手中的药碗一饮而尽,苦涩的药味久久弥留在嘴里,我紧皱着眉,强忍住想要呕吐的冲动,缓缓的躺回到床上。
泠儿的脸色这才稍稍暖和了些,一旁的果儿翘着小嘴看着我,突然咋舌道:“怎么我从来不知道咱们公主有那么恐怖?”
话未落音,她便遭了泠儿一记爆栗子,“死丫头,总有一天,你这脑袋就要断送在你这张嘴上,咱们公主也是女人,女人在面对感情时都是自私的,她若能检点一点,公主至于为难一个下人吗?”
果儿也知道自己失言,吐了吐舌,不说话了。
对这两个丫头言语神情中的诋毁和敌意,我只是付之一丝苦笑,她们又怎么知道我的苦楚和委屈?在她们的眼里,她们的君上和公主永远是正义的一方,不管他们如何对我,总是我咎由自取,死不足惜,我又何必为自己去作无用的辩解?吃了这么几次亏,我也悟出了一些生存之道,警言慎行才能不引起他人的注意。如今,我只期待自己的身子快快痊愈,等我好了,才有机会去争取我的自由。
见我垂下眼敛,一言不发,泠儿和果儿也适时的打住了话题,收拾好药碗,静静走出房去。
就这样在床上一躺就是三四天,每天北宫殇都会按时来替我上药,不过,像那天那样的举动却再也没有过,每次他只是默默上完药,就匆匆离去,甚至没有再和我说一句话,仿佛那天的一切都是我的幻觉一般,对于他的忽冷忽热,我也渐渐适应了,只是,心里总说不上来是庆幸还是失落。
也许是因为北宫殇替我擦的药起了作用,我背上的伤痛明显的减轻了,到第三天,竟开始隐隐有些发痒,我知道,这是伤口愈合的迹像,心里不竟暗自欣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