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
一进酒楼,小二还来不及招呼,冕炀就冷冷的开口,把小二想要喊出来的话给堵了回去。
“好叻,两位客官您楼上请。”
小二哈腰甜笑,冲楼上一请,之后,在前头带路。此时已过了用膳的高峰时期,所以,酒楼里的客人并不算太多。见冕炀的衣着气质十分不凡,小二便直接将他和梵雪,领到了二楼有窗子,可以看到街道的厢房里。
冕炀要了几个较贵的菜,小二高高兴兴的跑下了楼去,让厨子准备。
梵雪静静的坐在桌子前,心中有种十分怪异的感觉,眼前的一切就如同梦一般。冕炀没有理会她,脸上的表情有些许的凝重。
街道上熙熙攘攘的声音,透过厢房的窗子,传了进来。梵雪禁不住的起身走到了窗子前,看着楼下那人来人往,商贩叫卖的繁华景象,她觉得自己像是跑进了电视里。
“既然来了,就进来喝一杯吧。”
忽然,冕炀开口,说了一句让梵雪莫明其妙的话。她扭头看了看,屋里除了她和冕炀,再没有第三个人。而就在这时,厢房的门无声的被人推开了。
梵雪只觉得胸口一窒,她呆呆的看着从屋外走进来的那个人,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来人身着一身华丽的锦服,长发中规中矩的用一个金冠束在头顶。看上去,像是一个富商。但他的脸,却分明是幽冥。而此时,他的视线也正落在梵雪的身上。
疼痛的感觉在梵雪的胸口,渐渐漫延开来。为什么,她才出山,就又见到了这个男人?
“请坐。”
冕炀看了看紧皱着眉头,一脸惊讶的梵雪,又看了看从进厢房就一直盯着梵雪的幽冥,开口请他坐下。他在心中冷笑着,顿时明白了过来。只怕这个男人,就是伤了梵雪心的人。
幽冥没有说话,默默的在冕炀的对面坐下。视线,一直胶着在梵雪的身上。她瘦了,但她还活着。先前他以为是自己认错了人,可现在他敢肯定,她就是梵雪。
“你还愣着做什么,快过来坐下。”
见梵雪仍怔怔的立在窗前,冕炀冲她温和一笑,招手让她也坐下。
梵雪看了看冕炀,又看了看幽冥。她强压下胸口的窒痛,走到两人的中间坐了下来。
三个人都没有说话,厢房内陷入了一片死寂。
梵雪胸口的疼痛感在渐渐加深,她觉得自己真的很没用,她竟然还会为了这个男人心痛。她不是已经对他心死了吗?为何再见到他时,仍然还对他有感觉?
“不知兄台一路跟着我们,所谓何事呢?”
许久,冕炀开口打破了屋内的沉默。如果不是因为察觉到有人在跟踪他和梵雪,他也不会突然跑进了酒楼。但不曾想,来人的目标竟是梵雪,不是他。
“先前在街上,无意看到这位姑娘与在下的亡妻十分相似,所以才会冒昧的一直跟着二位。”
幽冥的嘴角,勾起一抹歉意的微笑,言行举止,没有丝毫在焰狱谷时的影子。仿佛,他真的只是一个富商。
‘亡妻’二字,让梵雪的心脏猛然突跳了两下,胸口疼痛的感觉再次加剧。他到底要做什么?她何时成了他的妻?如果他心里真的这样想,他就不可能会把她推下断崖了。
“哦,是吗?那现在呢?兄台是否看清了?”
冕炀客气的问道,心中却已了然。从梵雪的反应,他就已经肯定了。但对此,他一点也不担心。若果在出山前,他没有给梵雪吃下那颗药丸,只怕今日,她极有可能会被眼前的这个男人带走。
“她的确是在下的亡妻。”
幽冥看着梵雪,语气肯定的回道。他知道,一定是这个男人救了梵雪。可他们之间是否还有别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他不敢去想,也不敢去猜。
梵雪下意识的用手捂住了胸口,为什么她的心会那么疼?是她真的伤的太深了吗?
“你认识他吗?”
冕炀扭头问梵雪,从梵雪的态度,他觉得她似乎十分憎恨她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夫君。
“从未见过。”
梵雪冷漠的摇了摇头,甚至没有看幽冥一眼。可说出这句话后,她的胸口竟开始绞痛了起来,如同噬心蚀骨一般。
“雪儿,那日的事情,真的是误会。”
闻言,幽冥满眼痛苦的向梵雪解释。当日他的确是想救她的,却不知为何竟误把她推下了断崖。如果他真的想杀她,他在焰狱谷时就动手了。
梵雪没有理会幽冥,胸口的疼痛,让她的额头渐渐冒出了冷汗。她觉得她的心肺,仿佛是真的要撕裂开来了。
“我遇到雪儿时,是在断崖下,雪儿告诉我,她是被人推下断崖的,如果她真是你的亡妻,那兄台那日的所作所为,岂不是想要她的性命?”
冕炀微笑着反问道,一字一句,清晰无比,虽然他的语气十分温和,但字字句句却如同刀剑一般的,插*入幽冥与梵雪的心窝。
梵雪握紧放在腿上的小手,头有些眩晕。她不明白,为什么她心疼的似乎要背过气去。她真的如此爱幽冥吗?他真的把她伤的如此深如此重吗?
“那日的事情真的是误会,我与雪儿走散了,找到她时,她正站在断崖边,我想去拉住她,却失手把她推了下去。”
幽冥看了冕炀一眼,之后,将视线落在梵雪身上。他知道,她没有说错,那日,的确是他把她推下断崖的。可当时,他真的是一时失手。而解释的话说出口后,连他自己也觉得十分牵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