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们才一进门,就惊得呆了,她们再没有想到新姨娘竟然如此标致美丽,风华绝代的风情下,是一张艳比牡丹的娇容,难得的是,见了她们,这位新姨娘完全没有别的姨娘的骄横,她温婉亲和的笑,命梅姨每人发了一个鼓囊囊的红包,笑道,“既是服侍我的,少不得就跟自家姐妹一样儿了,从今儿起,大家也别拿我当什么奶奶夫人的,关起门来,都是一家人。”
下人们虽然都是大夫人的贴心人,然而见了这样鼓囊囊沉垫垫的东西,新夫人又明显是个好脾气的,哪个不喜,于是奉承的话说了满箩筐,做起事来也是尽心尽力的样子,苏洌儿看在眼里,不过一笑,也就罢了。
才端起一杯茶,苏洌儿假意突然想起了什么,慌慌张张的起身,急道,“什么时辰了,不好,误了时辰了,快,快领我去前厅给夫人敬茶。”
说着,一提裙角,急急就要往外走,边走边埋怨梅姨,“有这样大的事,怎么你也不叫醒我……?”
就有伶俐的丫鬟叫春巧的,笑着过来扶住苏洌儿,“五夫人不用急,老爷已经吩咐了,给大夫人敬茶改在正午,到时,老爷也要一起过去呢。”
苏洌儿心中暗笑,脸上却是一副迷惑不解半信半疑的样子,“什么?改到正午敬茶,这……,这不合规矩吧?”
春巧扶着苏洌儿在书案前坐好,笑着道,“五夫人放心,忎它什么规矩,只要老爷发了话,就没有合不合的,”说着,就命丫鬟出去传话,让外面的婆子们送糕点吃食来。
梅姨一边指挥着丫鬟们收拾屋子,一边暗自留意丫鬟们的举动,两名像是杨府里有头有脸的婆子去那床榻上,径直至铺垫的红绫子床单下抽出一条白绫子来,迎着光展开一看,上面有殷红点点的桃花几朵,鲜艳触目,那两位婆子脸儿一红,互相点一点头,捧着那白绫子来到苏洌儿和梅姨跟前,待苏洌儿血红着脸点了点头,两位婆子行礼告了退,这才捧着白绫子,去了。
闭上眼,苏洌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白绫上那几朵桃花,仿佛是尖锐的刀,狠狠的扎在她的心上,宽袍广袖下,无人能发现她正在抑制不住的颤抖,那不堪入目不堪回想不堪记忆的耻辱,再一次如无处可躲的浪潮,瞬间席卷了她。
那猥琐而又邪魅的淫邪笑声犹在耳边,没有冰梅迎春,没有任何能够让自己借以逃避的东西,有的只是那个侏儒阴冷的声音,“你若不能有这半刻的真心待我,就别想在我这儿得到半点帮助,我可不是缺女人。”
她死命的咽下心内狂涌的厌恶,脑海里浮现的是那第一花魁玉花羞说的,“睁眼也好,闭眼也罢,你只当他是你日思夜念的那个人,如此,纵然是对着夜叉般的人,你也能笑得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