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最后一眼,苏洌儿不单没有打消自己心头的疑虑,却更家的确定了,这个人看起来真的很眼熟,自己,一定是在哪里见过他的。
是在哪里呢?
回到凤栖苑,苏洌儿还在想着花厅里看见的那个戚老爷,不知道为什么,她越想越确定,这个人自己没有见过,可是,她也越想越觉得,这个人真的莫名的令自己有一股熟悉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样想时,很快就锦了子时,花厅里宾主尽欢,杨清和命孙柱安排了人将知府和那位戚老爷送了回去,他自己亦有了醉意,歪歪倒倒的来到了凤栖苑。
苏洌儿已经睡下了,见杨清和一副醉醺醺的样子,她心中生厌,就没有耐心起来,冷了脸命琥珀将内室的门一关,没有她的话不许打开,生生的将个杨清和关在了门外。
杨清和醉意醺然,拍着门大着舌头叫着,“洌,洌儿,你快开门啊……,开门……。”
就见苏洌儿从床边的小几上抓起一个茶杯,使劲的一扬手,就砸在了门边的地上,恨恨的扬声道,“老爷还是去别处罢,我身子低贱,原只是戏子一般,去花厅里伺候男客的,老爷来这里没的轻贱了自己。”
杨清和虽然醉,意识却还有几分清醒,一听苏洌儿这样,知道她是气恨自己今天让她去了花厅,其实话说出来后,他自己亦开始后悔,只是碍着知府大人和戚老爷的面子驳不得,只得硬着头皮叫苏洌儿出来,然而他亦是想到了这一点,是以,他索性就将三位妾室一齐叫了出来,只站了站后,就赶紧的让她们退下了。
可是没有想到,却到底还是惹了佳人,不能避免的让苏洌儿心中生了怒!
“开门,洌儿,你听我跟你说……,”杨清和不停的拍着门,一个堂堂的杨家之主,竟然被一个妾室给关在了门外,这样的事要是传了出去,他杨清和还有脸见人么,想到这儿,他又唤道,“琥珀,快开门。”
琥珀为难的站在门边,想去开门,看一看苏洌儿的脸色又停住,最后终于还是低声的道,“老爷,奴婢……,奴婢不敢……。”
她何其聪明,知道一但苏洌儿称呼杨清和为老爷时,就定是生了怒的时候,而杨清和此时这样低声下气,又焉知不是怕苏洌儿生气,放眼杨府,甚至是整个扬州城,敢给老爷脸子看的人,也就只有这位五夫人了。
老爷都怕的人,她一个小小丫鬟,又哪里敢忤了她的意?
杨清和只觉得狼狈不堪,转眼看身边的丫鬟婆子,都只是捂了嘴笑,无一个人来替自己敲门劝说的,他酒意上涌,眼皮就搭了下来,婆子丫鬟们看见了,赶紧上来扶住,用水帮他净了面,又不敢叫苏洌儿开门,只好就让他睡在了厅里的暖榻上。
如此,一夜到天亮。
日上柳稍头时,杨清和才醒,他揉着眼睛起身,看见自己睡在暖榻上,先是一愣,继而失笑,无奈的摇了摇头,抬眼看内室的房门依旧紧闭着,知道苏洌儿还在生气,想着一时定是哄不回来,只好唤来人替自己洗漱了,又用了些早膳,又看了内室房门一眼,这才去了书房
他前脚一走,内室的房门紧跟着打开,苏洌儿甩着帕子出来,屋子里正收拾的丫鬟婆子们忙请安,苏洌儿淡淡的扫了她们一眼,吩咐道,“这事儿不许传出去,有一个人知道了,老的送进厨房和洗衣房里干苦活儿去,年轻的,买去丽华楼。”
丫鬟婆子们吓了一跳,忙齐声应了,苏洌儿这才看了眼那个暖榻,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然涌起一股复杂不知名的情愫,杨清和,他竟宠自己到了这样的地步,自己一个妾室,将他堂堂当家人挡在门外,他竟然一句怨言也没有的。
坐在暖榻上,她不由自主的伸手轻拂暖榻上来没有来得及收的被子,被子上,是熟悉清淡的松木熏香,杨清和唯一爱的,忍不住将脸贴上去,苏洌儿只觉得心里莫名的难受,若他不是自己的仇人,想来,自己定会感激的罢。
琥珀只当她是心疼杨清和了,不由笑道,“五夫人昨儿晚上生老爷的气,这会子心疼后悔了吧,要奴婢说啊,老爷对五夫人真的好呢,放眼府里,就算是大夫人这么多年来,也不敢对老爷这样儿的呢,可见老爷多宠五夫人您,”她是贴身伺候苏洌儿的,苏洌儿待她又宽和,是以,她跟苏洌儿说话要比别的丫鬟婆子们随便些。
苏洌儿只淡淡苦笑,自己的心事,又哪里能跟她一个丫鬟说呢,当下就做出被她说中了般的,做出噌怪她的样子,“小蹄子,那你昨儿晚上怎么不劝着我的?”
琥珀见苏洌儿这样说,愈大觉得自己说的对,当下就叫了起来,“奴婢可冤死了,五夫人昨天晚上那脸,比寒冬腊月里的冰还冷上十分的,奴婢就是想劝,可也得有那个胆儿啊。”
苏洌儿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小蹄子,就瞧你现在这蹭鼻子上脸的样儿,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
于是大家都笑了起来,到了午时,苏洌儿假说头疼,示意琥珀去通知杨清和,琥珀只以为是苏洌儿抹不下面子玩的小伎俩,心里暗笑,脚下忙忙的去了,不过一会儿,杨清和果然急急回来,苏洌儿却又背转了脸去不肯理他,让杨清和很是费心说了一箩筐的好话,这才有了笑意。
说了几句话,苏洌儿假作无意的,就问,“听说大少爷和二少爷昨儿都选了好茶叶来给那位戚老爷看,嗯,戚老爷可有说满意么?”
杨清和点点头,“他对浩诚找回来的茶叶极赞赏的,浩宇的虽然也好,却不是最好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