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她差一点以为他已经要放过她了,她以为他一定又找到了新的猎物了。
知道鬼医,还是在四方庵里的时候,一个绝丽的女香客进庙借住,在四方庵住了有半年的样子,苏洌儿无意中发现她在无人时总是暗自流泪,咬牙切齿的咒恨他,她奇怪,于是就留了心,那女子和苏洌儿很是投缘,在一次伤心欲绝时,终于告诉苏洌儿,她为了救病重的相公,被迫以自己的身子换药,相公病好后,她觉得没脸见他,只好躲到这庵里来,若不是放心不下那还不满两岁的麟儿,她只怕早走了绝路了。
这样的事,她原本是不愿对人说的,只是苏洌儿是那么美丽善良的人,每日知心的相陪相伴,让那个女子心底深压的郁积瞬间喷发出来,她对苏洌儿说,若哪天她死了,希望她能帮她多去看望和照顾自己的家人。
纵然苏洌儿那样的劝,她还是执意出了家,结果,她留下了,苏洌儿却走了,为了家人,为了报仇,她咬牙去找了那鬼医,只因为听那女子说过,那鬼医人虽龌龊恶心,医术却是极高的,并专好研制房中之药。
而一个女人若要完全的将一个男人征服,能靠什么呢?
见苏洌儿的脸色难看,梅姨知道小姐在怕什么,然而避也无可避,她咬咬牙道,“我出去看看罢,或者,果然只是送东西也说不定。”
都知道这个说法没有存在的可能,苏洌儿还是点了点头,“你去吧。”
梅姨找了一件厚厚的棉披风裹了,踏着雪往前面去,她兄弟果然提了一篮子土特产在门口等着,一见她过来,赶忙迎上来,一面说话,一面就趁无人时,偷偷的将一个纸团子塞进了梅姨的手里。
苏洌儿看到那个纸团时,脸刷的就白了,咬着唇,她觉得满天飞扬的雪花分明全都进了自己的心里,心冷,手冷,全身冷。
梅姨也紧皱了眉头,咬了牙低声的骂,“这个恶心的东西,我原本以为他已经忘记小姐了,却没有想到……,”转头见苏洌儿不说话,梅姨不忍再说,然而想想到底又还是忍不住,“小姐,你看这飞天大雪的,难道你真的要去么?”
将那个纸团一片一片的撕开,又一片一片的丢进脚边的火炉里,苏洌儿的脸上是死一般的颜色,她缓缓起身,声音已经淡得快听不见,“帮我还衣服吧。”
梅姨的眼就一红,可是她立马就忍住了,翻出出门穿的大厚毛衣服来替苏洌儿换上,又裹了一件雪貂毛的大氅,脚上是一双专在雨雪天里行走的鹿皮小靴,收拾好后,梅姨却又犹豫着问,“小姐,这,咱们这样出去,杨贼那里可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