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娘三姨娘也跟着道,“是啊,咱们家已经许久没有小孩儿的声音了,虽说富贵至极,却多少缺了些生气,才说蕊珠儿要生,可算是要热闹了,这会子五妹竟跟着也有了喜,老爷头孙晚子一起抱,杨门人丁兴旺,竟是双喜临门了呢。”
杨清和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苏洌儿,心里又是欢喜又是得意,自己先前阳刚不举已是四位妻妾心知肚明的事,他一直记得在四姨娘的床上无能为力时,四姨娘虽不敢吭声却又气又恼又急又恨满脸扫兴懊丧的晦气样儿,他虽然已经年老,可是男人的尊严却半点未损,四姨娘暗带嘲讽的眼神深深的刻进了他的脑子里,他虽然恨愤却到底心虚,他渐渐的开始有些怕,怕再上妻妾们的床,怕看见妻妾们充满失望和嘲讽的眼神,那时候,他是真的以为自己不行了呵。
直到遇见苏洌儿,他不知道是为她身上那一股永远都在的沁人心脾的暗香,还是为她那清如朝露的笑颜,软玉温香在怀时,他突然就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力量,美人如玉,情兴如潮水般汹涌,心满意足之时,他暗自庆幸自己没有白来这世上一遭,有她相陪,纵是立时就死了,也不算枉然。
再看了容色众异的几位妻妾一眼,杨清和在心里暗自冷笑,你们只当我已经年老无力,却不知我只是厌了你们。他真的是厌了她们,脸上媚笑如花,却各自都在心里算着自己的小算盘,她们自以为隐藏得很好,可落在杨清和的眼里,却是无知而又可笑的一场闹剧,而正因为如此,他才只当没有看见,也不屑看见。
这样想的时候,他的心理突然警觉,他太知道这几个女人心里的那点子小九九了,这会子洌儿有孕,别看她们的脸上笑得仿佛拾了金疙瘩似的,心里不定怨毒到何种地步?
一念至此,他顿时一身冷汗,握着苏洌儿的手随之一紧,苏洌儿觉得有异,惊异的抬头看时,他赶紧挤出一缕笑意来,唯恐心爱的人慌了心神。
苏洌儿有孕的事传进四姨娘耳里的时候,她正憋着满肚子的火儿盯着小丫鬟绣肚兜儿,那日姚芝兰命她为蕊珠儿肚子里的孩子缝绣四季衣裳,她纵然不忿,可到底此时不同往日,自己做下了这样的事,能保得住性命皮肉不受损伤就是万幸了,更勿论身份地位还能保住,和这些相比,那三个月的份例和缝绣这些个衣裳算个什么。
那日是银姑亲自来传的话,道老爷愤恨,原本是要将她休出杨府的,还是大夫人见她可怜,在老爷面前求了许久,这才留了她,要她以后好生处事,再不得莽撞了。
银姑的话她是信的,谁不知道杨清和的脾气狠虐,眼里从来容不得半点沙子,就是自己当年那样受宠的时候,也是动辄就冷了脸,再不给她半点好颜色的,这也是她此时胆战心惊自动自觉的跪到前厅里请罪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