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拥抱
卫初齐向她举起手里的酒杯，赵尝辛靠在自己老公身上笑得像只猫，罗森深这种低一届的人竟也出现在这里陪王宝迪。
而王宝迪正在跟一个人说话，他们好像没有发现苏蓉蓉的到来。
“奥地利好玩吗？”
“我又不是去玩的。”与王宝迪说话的人有着很好听的声音。
“少来，你去不就是为了快活。”
“我也是有追求的好不好？”
那个男人半长的头发束在脑后，几根发丝垂在额前，延伸到高挺的鼻梁，显得有些不羁。深刻的轮廓线却配上含着温柔的双眸，既狂野又内敛。
他身材高大，双腿交叠，倚在吧台上跟王宝迪讲话，手上晃着一杯琥珀色的酒。
苏蓉蓉站在那里，几次想开口，但又不知说些什么。
直到罗森深咳嗽一声，那人才停止与王宝迪的交谈，转过头来。
苏蓉蓉星期天也泡在公司，一身套装没有换，手上还拿着公事包。
那个人站了起来，把酒杯往吧台上一搁，朝苏蓉蓉走过去。
苏蓉蓉看着他越走越近，突然很想逃。
她为自己的这个想法感到好笑。
苏蓉蓉仰头看着他。他又长高了呢，也魁梧了一些，以前的羞涩感完全不见，这般有魅力的外形，恐怕再也不会有人忽视了吧。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苏蓉蓉，眼里流转着说不出的光彩。然后，突然眯起眼，指着麦克，问：“他是谁？”
苏蓉蓉一愣，转头看看麦克，然后笑了出来。
麦克恍然大悟，也指着那个男人，“你就是那个负心汉？”
此言一出，后面那一排看戏的人立刻笑了出来。
“哟，傅克，你这个陈世美。”赵尝辛很高兴地起哄。
傅克皱起眉头，问苏蓉蓉：“我怎么不知道我负了你的心？”
苏蓉蓉扶扶额，脸微微有点红，搞什么？
麦克理直气壮地说：“你要她等了这么多年！”
傅克眼睛一亮，上前一步，拉过苏蓉蓉，低头对她说：“你在等我，嗯？这么说……七年前的那个赌，是我赢了？”
苏蓉蓉的脸越发红了，贴着他很近，感受着他的热度，几不可察地点点头。
傅克笑了，一把抱住她。
“喔！”那些闲人又起哄。
不管他们，傅克抱着苏蓉蓉，脸不停在她头发上蹭，低低地呢喃：“蓉蓉，真是想死我了。”
苏蓉蓉也抱紧他。
不是一朝一夕，不是三天两日，分隔了七年。不是没有彷徨，不是没有犹豫，但终还是放不了手。
直到现在她才明白，以前那些孤独与寂寞，原来都是为了这一刻的拥抱。
傅克愣了愣，松开她，捧起她的脸，“你哭了？”
苏蓉蓉垂着眼，泪水却不停地往下掉。
自己算是越活越回去了，年纪越大越喜欢哭，总觉得只有哭泣才能宣泄自己的情感，悲伤也好，高兴也好，只是想哭出来。
傅克不知所措，只有又抱紧她，“蓉蓉，我……”
麦克站在那里，王宝迪走过去，拍拍他的肩，用英语说：“虽然不是所有的坚持都能得到胜利，但是……”她笑笑，“我们可以把失败归结为没有遇上正确的对象而已。”
麦克耸耸肩，说：“那么请上帝保佑我下次遇到对的人吧。”
王宝迪说：“上帝保佑你。”
麦克笑笑，悄悄地走开。
王宝迪拍拍傅克的肩，“你们可以到后面的包间去，我们还要开同学会呢。”
苏蓉蓉不好意思地把头埋在傅克怀里，傅克也有些尴尬，但还真的一把把苏蓉蓉抱起。
“好！”罗森深一个劲儿地鼓掌。
傅克把苏蓉蓉抱到包间里，让她坐在沙发上，单膝跪在她面前。
她还在哭，可他却笑了。
“蓉蓉，我现在感觉很不真实。”傅克掏出手帕，为她擦干泪水。
苏蓉蓉惊讶地看着眼前的素花手帕，“这个还在啊。”
傅克笑笑，“是啊，这才第三条，质量真的很不错，放了这么多年还能用。”
苏蓉蓉捂住嘴，忍不住眼泪。
“喂喂，别哭了，好像我欺负你一样。”
苏蓉蓉镇定一下心神，问：“你这些年过得好吗？”
“你说呢？虽然还马马虎虎，但是我总是想，如果有你在就更好了。”
苏蓉蓉平静下来，“几年不见，你的口才变好了。”
傅克咧开嘴笑，“跟记者打交道练出来的。”
苏蓉蓉说：“为什么不早点通知我你要回来？”
傅克还是笑，“这是外面那群人的主意，想给你个惊喜。但说实话，我不确定能不能带给你喜悦。”
苏蓉蓉点点头，“我能保证我大吃了一惊。”
傅克轻柔地帮她擦脸，“但是，我倒是没有想到情况会这么平静。”他注视着她的眼眸，“我在这之前，演练了千百遍我要跟你说的话，想着如果你忘了我，我要慷慨激昂地打动你。但结果我一句话也没有说出口，反而很自然地和你说着这些话。”
“你要说什么？我现在可以听。”
他握住她的手，“我想说我很想你，每一刻都在想你。让自己忙得天昏地暗，只是为了不在思念中崩溃。随着时间的增长，很害怕，害怕有一天你突然站在我面前，却微笑着问我是谁。害怕有另一个人在我无法陪伴你的时候，陪在你身边。更害怕你不会回来。”
“当他们告诉我你回来的消息后，我幸福得要疯掉。可是……我不能回来……你知道吗？”
用诱惑的声音低语，音声摩擦着鼓膜，连耳朵都会酥软掉。苏蓉蓉缩缩脖子，“我知道。”
怎么能不知道，将心比心，由己及人，自己若是他，也会那么做。
“我常常在心里想，这几年你会变成什么样子，一定更加优秀，更加出色了。所以……我不想落后于你。”
“我忍了一年，然后我回来了，蓉蓉，你回来了没有？”
他深深看着她，眼里有些朦胧。
回来没有？在异乡漂泊而彷徨着的人究竟回来没有？
“我一直等着你，一直一直，我说过，对我来说，苏蓉蓉永永远远只有一个，没有人可以取代……”
七年前，他们在机场跟彼此说再见，现在……
“我回来了，我早就回来了。”
苏蓉蓉低着头，说着，心里充满了喜悦。
傅克握着她的手，轻轻颤抖着，拉近她，凑上她的唇。
不再年少的吻，最后的那丝薄荷味的青涩被时光所淡忘。唇齿相交间，是甘美而成熟的气息。
缓慢而缱绻的吻，等他们分开时，两人同时笑了。
互相抵住对方的额头。明明已经七年不见，明明互相思念有七年之久，但这样的相逢实在算不上轰轰烈烈。可是，靠得这么近，聆听对方说着心里的话，安静而亲昵的气氛，宛如他们都一直没有离开。
“蓉蓉，我们接着来，好不好？”
“接着？”
“对，接着七年之前，我们继续交往吧。”
苏蓉蓉笑了，“好呀。”
当他们走出包间的时候，酒吧里早就热闹成一片。
然后，当人们看见他们时，都安静下来。
再然后又重新喧哗了起来。
“我们要不要把消息卖给八卦杂志啊？”有人无良地大声道。
“好啊好啊！”
两人相视，齐齐一笑。
人逢喜事精神爽。
苏蓉蓉典型的就是这个样子。因为心情很好的缘故，放过了好几个部门的小差错，连笑容都多了很多。
跷着腿在办公室里喝咖啡，拿着遥控器看傅克演唱会的碟。
当助理小姐进去的时候，看见苏经理优雅地双腿交叠，端着咖啡杯，一口一口地喝着咖啡，然后看着……
傅容先？！
有没有搞错？
助理瞪大了眼，看看屏幕又看看苏蓉蓉。
苏蓉蓉挑眉，“怎么了？”
“呃……没什么。”助理把资料放在桌子上，然后小心翼翼地问：“经理也喜欢傅容先吗？”
苏蓉蓉目光诡异地看了她一眼，说：“喜欢。”
“啊！真的吗？”助理很兴奋，“我也很喜欢他！他的声音好好听！人也长得帅！”
苏蓉蓉放下咖啡杯，笑着，“是吗？”
助理畏缩一下。
……经理笑得有点恐怖……
不明白自己哪里说错话了的助理，只有讪讪地离开。
苏蓉蓉看见屏幕上，一个歌迷冲上台，抱住傅克，亲了一下。
拿起电话，拨了号码，电话接通，傅克地低沉的声音传来：“蓉蓉，什么事吗？”
苏蓉蓉“呵呵”笑了两声，“你很受欢迎啊。”
“……”傅克听了苏蓉蓉的话，将电话换了个手，惴惴不安地问：“为什么这么说？”
“没什么，突发奇想而已。”
傅克心里警铃大响，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别人怎么看我我都不在乎，只要我在你心里受欢迎就行了。”傅克连忙搬出“标准答案”。
“油嘴滑舌啊……”
“没！没有！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那就这样吧。”说完，苏蓉蓉就挂了电话。
傅克看着“嘟嘟嘟”响着的电话，抓抓头。
苏蓉蓉要下班的时候，接到电话。
“我在楼下等你。”傅克的声音。
“嗯。”
苏蓉蓉与助理一起坐电梯下楼。
助理小妹妹今天很不安，因为经理好像散发着某种强烈的气场，让人不敢靠近。而且，那气场好像还有点酸酸的……
呜呜呜，好不容易这些天她都很开心，大家都以为她谈恋爱了。
一走出大门，苏蓉蓉就笑了出来。
傅克戴着帽子与墨镜，贴了胡子，一个劲地冲她招手。
苏蓉蓉走了过去，指着他的坐骑说：“这是什么？”
傅克耸耸肩，“我的宝马。”
苏蓉蓉环胸，“我比较喜欢奔驰。”
“哦，下次剪个三菱标志贴上去。”
苏蓉蓉笑得把手搭在他肩上，“那你这胡子是怎么回事？”
“没办法，这是低调的伪装。”
苏蓉蓉继续笑。
傅克拍拍后座，“上马吧，我的公主。”
苏蓉蓉穿着整齐的职业风格裙装，就这么坐到了自行车的后座。傅克嘿嘿一笑，长腿一踩，车轮就开始动了。
助理在门口张大着嘴，看经理被一辆自行车接走，然后转过头问身边的一个人：“你觉不觉得那个长胡子的怪人好像傅容先？”
那人白了助理一眼，“少来！你觉得傅容先会打扮得那么奇怪，然后还蹬着辆破自行车跑到我们公司门口接我们的经理吗？”
苏蓉蓉抱紧傅克的腰，微笑着。
“我好像一下子年轻了七岁！”傅克大声说。
“你先把你的胡子摘了比较像！”没有办法，在自行车上只有大声地交流。
“有胡子比较man！”
苏蓉蓉掐了一把他的腰。
他一时不稳，车猛地晃了晃。
“谋杀啊！”
苏蓉蓉笑个不停。
两个人都早就不是十八岁了，可是比当年还要幼稚可笑。当年说不出的肉麻话，当年做不出的恶心事，现在大大方方，不就是打情骂俏吗？还用矜持什么。
虽然聚少离多，虽然现实的问题仍然一大堆，但是牵着手，一路解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都是成年人了，坐下来沟通是比闷在心里更好的解决方法。
依然不像电视剧里演得那般轰轰烈烈，依然没有什么山盟海誓，但是平淡着，平淡着，就像慢火炖的清汤，到最后，真味总是就这么炖出来了。
虽然七年之间，不可能没有变化，他终于从会脸红的少年变成了有担当的男人。
就算嘴巴变甜了点，脸皮变厚了点，他还是傅克，还是她永远的傅克。
“傅克，我好像还没有说过我爱你。”她贴在他的背上，轻轻勾起唇，说得很小声。
他猛地刹车。
后边的行人还来不及骂，他就转过身，一把搂过她，狠狠地亲了下去。
在大马路上，著名的歌星冒着被人看穿的危险，表演激情吻戏，这样叫不叫浪漫？
呵呵。
傅克已经回国，总不能永远这么藏着。
然后，公司安排了一场演唱会，作为他复出的标志。
歌迷都像疯了，宣传满天飞，演唱会的票价也被炒得老高，连苏蓉蓉的公司里都隐隐骚动着。
助理小妹整天忙着找人搞票，苏蓉蓉支着下巴，看她一个电话一个电话地接着打，终于忍不住，把她叫进来。
“给，你想要这个吧。”苏蓉蓉把票递给她。
助理瞪着那张票，下巴掉到地上。
“口水流出来了，要不要？”苏蓉蓉作势要收回，助理恶狼扑羊般地抓过票。
“谢谢谢谢谢谢谢……”
“stop！你可以回去了。”苏蓉蓉指示。
助理乐呵呵地流着花痴的口水回去，苏蓉蓉把自己放松在椅子里，脚踢了踢桌腿，转个半个圈，透过落地窗，看着外面的蓝天。
到了傅克演唱会的日子，苏蓉蓉邀上相干人等一起过去。
虽然苏蓉蓉有车，但是他们一致把她按在后座上，由罗森深来开。再加上卫初齐的车，五个人一起去。
然后，苏蓉蓉身临其境地参加傅克的演唱会，发现，傅克真的算是巨星吧……
尖叫声不绝于耳，气氛热烈得连苏蓉蓉都忍不住也想喊上一把。
“啊啊啊——”
王宝迪这个人来疯……
“我靠，现在的小女生真是剽悍，你小心你家老公被抢了！”赵尝辛在苏蓉蓉的耳边大声喊。
……笑话，七年了都没有抢走的东西，她现在还会担心吗？
苏蓉蓉看着台上唱着歌的傅克，突然举起双手，大声喊：“我爱你！傅容先！”
其他人立刻石化……
想当年，阳高冰山般的贵族公主彻底没有了，只有这个毫不知矜持为何物的小女人笑意盈盈。
演唱会到了最后，又是安可曲的时间。安可了好几首，傅克终于说：“真的是最后一首了，一首老歌，献给……”
他没有说完，音乐就响起了。
“脱下长日的假面，奔向梦幻的疆界。
南瓜马车的午夜，换上童话的玻璃鞋……”
他唱着，一直带着微笑，温柔的眼神看着台下的某个地方。
苏蓉蓉捂住嘴，忍不住热泪盈眶。
“隐藏自己的疲倦，表达自己的狼狈。放纵自己的狂野，找寻自己的明天。向你要求的誓言，就算是你的谎言。我需要爱的慰藉，就算那爱已如潮水……”
想起在一起的时光。
十八岁的那个夏天，那个蹲在路边的大男孩；十八岁的那个冬天，唱着这首歌的男生……
红着脸听她说话的样子，唱歌时帅气的样子，说着“蓉蓉我想你”时的样子……
蓝与白的校服，老旧的自行车，还有紧紧牵着的手……
“那一个人爱我，将我的手紧握。抱紧我，吻我，爱……别走。抱紧我，吻我，爱……别走。”
XXXX年X月X日。
苏蓉蓉整理好最后一叠文件，把助理叫进来。
“我下午不来了，有事先压着。”苏蓉蓉吩咐道。
助理有些惊讶，经理一向不请假的。
苏蓉蓉站起来，走到休息室，换了一身衣服出来。
助理又惊讶了，头一次看见经理穿得这么非办公室系的正式。
知道经理很漂亮，但是经理穿着长裙的样子，好飘逸，好美丽哦。
苏蓉蓉看了助理一眼，“你发什么呆？”
助理咬咬唇，小心地问：“经理，你有事吗？”
“是啊。”
“什么事呀？”
“结婚。”
“啊？”
傅克下午两点的时候到苏蓉蓉家去接苏蓉蓉。
苏爸爸拉着苏蓉蓉的手，眼泪汪汪，“你就要成别人的了！”说完，狠狠瞪了傅克一眼。
傅克摸摸鼻子。
“爸爸，谁说的，我只是去领个结婚证而已，不还是你的女儿？”
“但是你要搬出去住了。”
“你就当我出国了，比出国还强点，我想回来还能回来。”
“嗯！这小子要是欺负你，你就来找爸爸！”
“爸爸，你觉得可能吗？我欺负他还差不多。”
傅克满脸黑线地打断他们的话：“叔叔，我会带蓉蓉常回来的。”
苏爸爸怨恨地看着傅克，别扭道：“还叫什么叔叔……”
“是，爸爸。”傅克连忙改口。
“真的不用我陪你们去？”苏爸爸还不甘心。
“不用了。”苏蓉蓉摆摆手。
傅克与苏蓉蓉终于成功地出了门。傅克开车到结婚登记处，其实并不远，但途中他对苏蓉蓉说：“蓉蓉，我有点紧张啊。”
苏蓉蓉笑了，“笨蛋。”
等到了登记机关，大婶们的效率比想象中高，亏得傅克还戴了墨镜，结果没人理他……
等发了证到他们手上时，傅克的手竟然有点抖。
“嘿，你这小子真没出息，以后怎么帮老婆办事？”大婶教训他。
傅克深吸几口气，说：“我不是紧张吗？一辈子就一次的事。”
大婶从老花镜的上面看着他，说：“说得好，一辈子一次，恭喜你们。”
苏蓉蓉笑了。
“有没有什么话跟老婆说啊？”大婶问。
傅克眨眨眼，看着苏蓉蓉。
他突然一把抱住她，“啾”地亲了一口，“我爱你！老婆！”
苏蓉蓉脸红了，打了他一下，“笨蛋！”
大婶们都笑了。
傅克与苏蓉蓉也笑了。然后苏蓉蓉趴到他耳边，轻声说：“我也爱你，老公……”
尾声
若干年以后。
苏蓉蓉从梦中醒来，摸摸身边的被子，凉凉的。她爬起来，走到他的工作室，看见他趴在桌子上睡着。
又是曲谱满地。
她抿抿唇，摇醒他，说：“到床上去睡。”
他迷迷糊糊地睁眼，结果赖到她身上，像大熊一样抱住她。
她拍了一下他的头，“叫你又熬夜。”
“可是这次的曲子很重要……”他沙哑地呢喃，带着独有的低沉，让人听了背痒痒的。
自从他告别歌坛之后，窝在家里开始作曲，这次有名的导演邀请他为一部歌舞片谱曲，他便拼了命似的不眠不休。
他抱着她蹭蹭，“已经差不多了。”说着，抱着她往卧室走。
“喂！放我下来！”
“不要，陪我睡觉。”
“我还要上班！”
“少去一天公司又不会倒。”
“喂……唔……”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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