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们只当情人好不好
哦！她到底是怎样说出这句话的。
她的脸全红了，确切的说，她的全身都烧了起来。
她是很想低下头的，但她的下巴被他捏着，只能无助的望进他的眼睛，所以她看到了他眼神的一系列变化。
他的唇抖了抖，然后发出声音。
“你是，什么意思。”他问的小心冀冀。
还要她的解释吗？她的话不够清楚？
她咬着唇。“我说，我们来当情人！”
好吧！如果说让她选一种和他相处的方式，她愿意是情人。
那种介与友谊与婚姻之间的关系，暧昧的关系。
因为她不想他再这样伤心，她想或者可以暂时成为他活下去的理由。
其实，她也是紧张的，她想知道，如果她变成他的理由，他会不会想要。
“为什么用情人这个词。”就算有狂浪的惊喜涌向他，他还是轻易听出她话里的隐喻。
她愣了，为什么用情人这个词。
那当然是因为，她希望与他的关系能够随时终止，同时永远也不要在阳光下进行。
她永远不是他应该倾注的对象，永远不是！
“告诉我！”他的声音嘎哑，他压在她下巴的力道加重。
她吞下一口口水。
“我不是你的好对象，但我愿意陪在你的身边，直到你，拥有一个真正能够成为你支柱的女人。”
这个回答，真让他‘惊讶’！
他看着她，有着深深的不可理解。
“你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他声音低沉得像在自言自语。
他不高兴！他非常生气！
她这是，在可怜他吧！
她不能爱他，但她可以和他在一起，甚至成为情人。
这颓废的词，她不但拿出来说，甚至告诉他，要成为他生存的理由！
她可曾想过，那只会让他越来越堕落，堕落在她的怀里，贪恋她的一切，并狂热的希望，她永远只属于他。
“你不要是吗？”
她的心因为他的无声而发颤。
他的样子，为何变得有些凄凉，有些憔悴？
他看她的眼神，也越发炽热与放纵。
“这是你自己选择的！”他说。
何莫莫看着邓哲仁，有一抹叫做****的东西，正在他的眼里膨胀。
于是她的心瞬间失准，甚至想要落荒而逃。
“现在，让我们做点情人该做的事吧！”
他的声音越发嘎哑，他凑近的，忽然就将她推倒在地。
他的俊颜不断在她面前放大，她惊鄂的只能张大眼睛，望着不断靠近的他。
但，他却没有预期的吻上她，而是将头侧在她的耳边，低低的呤。
“可怜我是吗？想要救我是吗？”温热的舌尖在她小巧的耳垂画着让她战栗的圈圈。
她忍不住，双手攀上他的肩头，回抱着他。
强健有力的大腿，直接抵开她本来紧闭的双腿，他跪在她两腿之间，低低的冷笑。
“那就给我吧！全部给我！”
他们是情人了！
而且是标准的地下情人关系。
每天，他都会叫她来服侍，然后是亲吻和占有。
“你喜欢这样是吧！”
他总在冷笑，直笑得她心底发毛。但她一直不曾开口回答，因为她不能说出答案。
这又是一个荒唐的夜晚，何莫莫望着身边熟睡的男人，心头闪过一丝悲沧。
原来，即使是这样的男人，在熟睡时，也会有孩子一般的天真纯净，也会如此安详得让女人不得不为之心疼。
真的是，越来越爱他！
也一天比一天努力的思考，何时离开他！
距离那一天，又过了两个月。
一月的上海呀，也会冷。
她缩着脖子，更努力的往被子里钻，裸露的身子也更贴近邓哲仁强壮的身体，手缠上他的腰际。
“好暖！”
她忍不住赞叹，能够有这样的暖炉抱，也是幸福的。
嗯的一声，邓哲仁翻了个身，反手抱住她。
“为什么还不睡！”他低低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睡意。
“想些事情！”她本能的回答。
其实，真开心他会关心她，因为这两个月以来，他的样子一直都那么冰冷，那股冰力足够隔开两人的距离，不容靠近。
“哦？”邓哲仁挑眉，似乎是来了兴趣。
他半坐起来，一把将她扯到身上，然后用厚厚的被子像包棕子一样裹住她。
“告诉我，在想什么！”
何莫莫诧异的抬起小脸。“这些日子，你都不曾问过我在想些什么，怎么突然就想知道！”
“你就当我一时兴起。”他说。
心头，那么多的忧郁堆在胸口。
天知道，他要多么努力，才能压抑住心底想要探索她的冲动，每当看到她在发呆，他就想要知道，她的脑袋瓜里到底在想什么，是否会有他的一席之地。
只是，他会怕，怕听到一些他所不愿意面对的话。
是了！他是懦弱的，懦弱到不顾一切的逃避；他是脆弱的，脆弱到一碰就会碎掉。
但今天，他忽然就再也忍受不住，真的想听她说些什么，想知道她的心事，想要确定，他是否对她而言，可有可无。
她垂下眼睑，涩涩的感觉。
“我在想，你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合适的女人！”
邓哲仁觉得自己的心房瞬间窒息。
“原来，是觉得我担误了你！”他冰冷的笑容再次挂起，抱着她的手嗖地撰紧，让她有了痛感。
“不是这样的！”她慌乱的解释。
不想让他难过，为什么她总是让他难过？
“那是怎样？”他的话，几乎是用鼻子哼出来的。
“是……”
“不许再说你不配我的鬼话！”
“可这是事实！”还要她说多么遍他才明白，她不配他，永远不配。
“算了！”他放弃了。
真的，他其实只想好好疼爱她，为什么她就不能顺从一点，哪怕是骗他也好。
“哲仁！”
她在叹气，在心底。
“再过半个月就是春节了！”他忽然说了句不相干的话。
她望他，不懂。
“带你和佳佳出去玩，好不好？”他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头发，轻轻的梳着，有着她从未感受过的温柔。
真的，沉溺了。
她点点头，舒服的窝在他的怀里，放任自己享受这份柔情。
望着她娇美的容颜，邓哲仁投降了！
他，太爱她了，无法看她难过受伤！
所以好吧！就算她不爱他，就算她只想成为他暂时的人生支柱，也让他好好疼她一回吧！
莫莫！吾爱！
冬日的午后，是舒适而宁静的。
莫莫呆在只有自己的小屋，胡乱想着心事。
自从莹莹走后，这屋子就只剩下她一个人，所以她每天的工作，又多了一项。
时间差不多了，何莫莫走出房间，然后来到邓老夫人的房门外。
敲门，里面是管家打开了门。
她走进去，忽然就觉得气氛变得不太一样。
邓老夫人并不在按摩房等待她的服务，而是威严的坐在落地窗前，而管家打开门后，便站在了老夫人身后。
发生了什么事吗？何莫莫有些惶恐。
不安的站在距离邓老夫人两米左右的距离，她垂首，谦恭的叫了声：“老夫人！”
邓老夫人向身后的管家示意，然后管家很快搬了把椅子过来。
“坐吧！”
何莫莫愣了愣，旋即不自在的坐了下来。
“委屈你了！”
老夫人又说，让何莫莫更加吃惊。
她彷徨的望着老夫人。
“日记的事情，我知道。”老夫人忽然露出一个笑容。是一个微笑，却是一个高贵的微笑，似乎是专门用来安抚她，但何莫莫还是啊的一声站起来。
“先坐下！”老夫人的声音很轻，很温柔，如同被浸染了魔力，何莫莫又坐了回去，可心头却多了一些惶恐的不确定。
“对不起！”她只想到这个词。
“你是该对我道歉了！诱拐了我的好孙子，却不声不响。”
何莫莫再次惊到。
“以前就认识那孩子吗？”老夫人望着她。
何莫莫清楚老夫人指的是什么，她诚实的摇了摇头。
既然一切都已经曝光了，也就没什么可隐瞒的了。
“那是说，你来到这里以后，才爱上他的！”老夫人显然有些意外。
“我，那不是爱吧！”她否认，咬着唇。
“不爱？”老夫人不解的摇了摇头。“那我就不明白你了。”
这样的对话，简直是让她受煎熬的，所以她站起来，请求来个一刀了断：“老夫人，请说出对我的处罚吧！”
“不想知道我是怎样知道那本日记的？”
“老夫人总有自己的方法吧！”到了这个时候，日记被发现的原因，早已经不重要了。
“那天莹莹被哲仁赶走，她把一切都告诉了管家。”
这答案，似乎不那么意外。
“那为什么，老夫人不阻止我和哲仁！”
“因为！”老夫人望着何莫莫。“哲仁好不容易有所爱的人，我不想破坏他。那孩子，从小就一直孤单寂寞着，就算是我这个奶奶，也根本无法走进他的心里。我所做的，只是一个老人对孙子的爱，希望他快乐，拥有自己的幸福！”
何莫莫张大了眼睛，看着邓老夫人，第一次，觉得老夫人除了威严以外，其实也不过是位普通的老人家。
希望自己的孙子快乐、幸福。
“其实，我要向何小姐道歉！”老夫人忽然又说。“我调查过你，知道你的一切，包括你的现在，包括你的过去。”
何莫莫这次足足愣了一分钟，然后用沙哑的声音问：“都知道了，都知道！”
“是的！所以我才会奇怪，你并不是因为爱上哲仁才来邓家工作的，那么到底是什么理由让你来到这里。”
何莫莫忽然就露出一个凄苦的笑。
“既然老夫人知道我的一切，自然知道我现在只是个普通的女人，钱对于我，很重要。所以只要是能赚到钱的工作，只要能够把女儿养好，让我付出什么都可以！”
“你的家人在找你！”
“那不重要！”何莫莫别开眼。“我现在的生活很好，如果邓老夫人这里容不下我这样一个坏女人的话，我可以马上离开。”
“你舍得哲仁？”
这话，直敲得她心疼。
于是，她用含着泪的眼睛望着老夫人。
“难道，您同意一个坏女人呆在哲仁身边？”
请原谅她小小的贪心吧！
请再给她一点点时间就好，一刻也好！
她紧紧抿着唇，望着远处的一大一小。
这里是广场的一片空地，邓哲仁正扶着佳佳练轮滑。
才四岁的孩子呢！竟然会喜欢轮滑，而邓哲仁竟然欣然允诺，一定会把佳佳培养成一名出色的轮滑选手，可他自己却——
莫莫的唇角挂出一抹微笑。
邓哲仁向前一探身，却因为一个不稳，重重的朝后摔倒。
没错，他根本也是个轮滑白痴！
看着邓哲仁摔倒，看着佳佳也扑倒在邓哲仁怀里，一大一小笑成一团。
这样的画面，让她有短暂的幸福感，更有浓浓的伤感。
曾经一时的失误，现在所要面对的，却只能是无奈了吧！
是什么？凉凉的！
何莫莫抬起头，却发现，不知何时，天上已经飘下细细的雨丝，微微的凉意，直浸进她的身体。
“我们去喝汤吧！”
邓哲仁已经收拾好一切，拉着佳佳凑到何莫莫身边。
“喝汤？”她看他，在他眼里，望到了温柔的宠爱。
“对呀，这样的天气，喝一上碗热汤，再好不过了，是不是佳佳！”邓哲仁转过去征求佳佳的意见，得来佳佳的全力支持。
“不过！”邓哲仁再望着何莫莫。“汤要你来做哦！”
“我？”
“我从来没去过你家里，今天可以让我护送二位美女回家，顺便讨碗热汤吗？”他的笑容，在细雨中，更像是一盏温柔的灯，让她无法拒绝。
“好吧，就西红柿牛肉汤！”
她抓住他伸过来的温暖的、厚实在大掌，然后是佳佳柔嫩的小手拉着她另一只手的手指头，两股热流瞬间流遍了她的全身，让她沉溺，让她愿意一时的放纵。
绕过大路，走过几条窄窄的小巷，何莫莫小小的家位于眼前这座不起眼大楼的第三层。
“房子是租来的！”何莫莫拿着钥匙打开门，然后回身迎接邓哲仁和佳佳。这时，佳佳早已经睡倒在邓哲仁怀里，因为怕被淋到雨，在孩子的头上，正罩着邓哲仁的西服。
“看起来就很舒适！”将孩子交到何莫莫手里，邓哲仁庞大的身体踏进这小小的空间，让不大的客厅看起来一下子变得拥挤了。
“对不起，淋了雨，却不能让你痛快的洗个澡。”
将孩子放好，何莫莫再次出来面对邓哲仁，看到他正望着窗外，雨已经变大了。
邓哲仁没有动，没有出声，刚才来温馨的气氛，似乎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
“我去做汤！”何莫莫想要离开。
“你说……”邓哲仁忽然出声，但似乎是在沉吟，是在自语。“若这就是我们三个人的家，虽然很小，虽然简陋，但一样会很幸福，是吧！”
何莫莫讶异的望着邓哲仁的背影。
他看起来很高大，却又似乎很落寞，就那么站在窗边，竟让她的心会隐隐的痛。
何莫莫咬着唇，虽然很小、很简陋，她想，若是三个人住在这里，生活或许会很苦，但应该会幸福吧！
只是注定了，她这样的坏女人，根本不配有幸福啊！
何莫莫摇着头。“和我在一起，就不会有幸福。因为我不配得到幸福，和我在一起的人，也不会幸福！”
邓哲仁因为何莫莫的话，蓦然回身，眼里充满了悲伤。“这只是托词，事实是你不相信我，你不愿意将自己的幸福放在我手里，让我为你经营！”他的语气很沉，像是天际即将刹那间奔涌而来的狂风，拥有着风雨欲来的宁静。
何莫莫狠心的不看他。“我的一切都应该放在我的手里不是吗？为什么我要相信你，为什么我要把自己的一切放在你的手里！”
“还是为了你的前夫！”邓哲仁笑起来，他命令自己转身，只望着窗外。“去做汤吧！我饿了！”
邓哲仁听到身后有半分钟的寂静，然后是何莫莫离开的声音，厨房的门被关上了。
邓哲仁闭上眼睛。
为什么总是忍耐不住呢！他一边想和她和平共处，希望带给她更多的快乐和疼爱，可另一方面，却又不由自主的想要得到她的认可，想要她的爱！
明明知道一切都只能是失望收场，知道她的心不在他的心上呀！
心痛，他用手狠狠捂着胸口，但愿这痛，能让他清醒的一点，能让他在不伤她的情况下，疼惜她。
至少，也要留下美好的回忆，是不是！
“妈妈做的饭最香啦！”
坐在餐桌前，佳佳已经开始吞口水。
“晚餐很丰盛！”邓哲仁也做出垂涎欲滴的动作，望着桌子上的四菜一汤。“尤其是牛肉汤，很香的样子。”
“邓叔叔，我要喝！”
“等妈妈一下！”厨房里，看了眼何莫莫还在忙碌的身影，忽然就有种期待，若是每天看着这样一个女人，为自己和孩子做着可口的饭菜，应该是多么快乐的事情。
想着，邓哲仁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求得太多了。有些事情告诉自己珍惜当下，是不是会更好？
“邓叔叔！”佳佳忽然拉拉邓哲仁的衣袖。
“什么？”邓哲仁凑过去，知道佳佳要和他说悄悄话。
“你喜欢妈妈对吗？”佳佳很天真、很直接的问出来。
邓哲仁看着孩子纯真的面容，郑重的点点头。
其实面对孩子，最多余的就是欺骗吧！
“那么！”佳佳眨着眼睛。“我可以期待邓叔叔成为了我爸爸吗？就是在幼儿园那天一样，佳佳可以有自己的爸爸！”
“佳佳，是希望有一个爸爸吗？”摸了摸孩子嫩嫩的小脸，忽然就有一个期望……
“佳佳是希望，邓叔叔是佳佳的爸爸！”佳佳站起身，在邓哲仁脸上亲了亲。“佳佳只要邓叔叔当爸爸，好不好？”
邓哲仁看着孩子，眼睛瞬间模糊了。
他想告诉佳佳，她根本还有一个亲生的、真正的爸爸。不过，似乎这样的话佳佳不会懂，而且他很享受佳佳只希望有他一个爸爸。
“我答应你！”邓哲仁望着佳佳的眼睛，一字一字的说：“邓叔叔永远是佳佳的爸爸，不管佳佳的妈妈是不是同意！”
“万岁！”佳佳一下子跳起来。“佳佳有爸爸了，佳佳有爸爸了……”
“佳佳！”何莫莫从厨房出来，正听到这些，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妈妈！”佳佳垂下头，不知所措。
邓哲仁蹙起眉，何莫莫对孩子的苛责让他愤然。
“让孩子有些希望，不好吗？”
何莫莫将碗筷放好，冷着脸为三个人填好饭。
“佳佳，快点吃。”
佳佳偷眼望了望何莫莫，看她还是很凶的样子，不自觉的向邓哲仁怀里躲过去。
“你这样子，孩子能吃得下吗！”邓哲仁扶正佳佳在凳子上。“佳佳吃吧！妈妈不会生你气。”
邓哲仁抬着望向何莫莫，何莫莫这才缓合下表情，点点头。
虽然妈妈没有再责骂，但空气里弥漫的冰冷气氛，还是让佳佳吃得很不安稳。
“你不该对一个只有四岁的孩子要求太多。”
何莫莫低着头，吃着碗里的饭。“那你想要我怎样？”
“给孩子一个希望，我愿意成为孩子的希望！”邓哲仁的语气忽然变得无比严肃。
“是吗？”何莫莫顿了顿。“然后再将失望无限的延长吗？那些假相，要来只会害了孩子。而且这里不是幼儿园，不需要这些假相来掩盖一切。”
“我说了，我愿意成为佳佳的希望，就算我们大人之间不能有结果，我都愿意永远当佳佳的爸爸。”
“要我感激你是吗？”何莫莫抬起头。“你应该知道，佳佳有爸爸，根本不需要你！”
邓哲仁一愣，他没想过何莫莫会这样说。
“我们总要结束的，还要我欠你多少人情？”何莫莫继续说，表面依旧冰冷疏离。
“你是什么意思？”邓哲仁的神经瞬间绷紧，他几乎可以预料到，何莫莫是要说些什么了。
何莫莫开始翻自己的衣袋，手在发抖，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真的很平静。半天，她总算从衣袋里拿出一个纸袋，然后送到邓哲仁面前。
“这个给你。”
“是什么？”他的语气带着寒气，连眸子里都透出冰冷。只有他自己知道，在他的内心深处，更多的是恐惧。
何莫莫望了望旁边的佳佳，为她在碗里再放些菜。“到睡房去吃。”
佳佳不解的望向邓哲仁。
“听话，去房间吃。”邓哲仁面对佳佳时，变得温柔而体贴，安抚着孩子一直进了房，然后关上门。
邓哲仁再次回到桌边，拿起那纸袋，轻轻一抖，一些钞票从纸袋里撒落在桌子上。
邓哲仁犀利的眼神扫过何莫莫的脸。“在还账吗？”
“这是孩子住院期间的费用，我已经准备了一些时候，早就想还给你。”
邓哲仁笑。“继续说下去。”
“我同意和你成为情人的关系，我想你知道是为什么！”何莫莫终于无法面对，垂下头，只是闷闷的说出一切，不要自己看他，不想自己因为面对他受伤的表情，而有反悔的机会。
“报答我吗？”邓哲仁哼着笑起来。“本来我还以为你有善良，以为你是看我可怜……原来，你有更伟大的理由，是报恩呐！”
“是的！”她承认，可两个字说得去异常的艰难。
“然后呢？现在不想继续报答了吗？”他站起身，向前探去，忽然一下子捏着她的下巴，让她面对他的眼睛。
于是何莫莫耐着下巴被他捏痛的感觉，直接望进他的冰冷和绝望，全身不由得打颤。
她不想伤他，从来都不想！可是……她没有选择的权利。为了他，也为了佳佳！
何莫莫努力让自己坚强，今天，必须要结束一切！
“少爷！”她这样叫他。
“你这么久以来的照顾，让我很感激。我最近几个月，也攒了一些钱，我想足够我和佳佳过一段日子。而且，我不希望佳佳和您太亲近……”
“因为她有自己的爸爸！”如果他足够用力，她的下巴已经被捏碎了吧！
但无论他如何的痛苦，如何的愤怒，对她，他都无法伤害，他丢开她，颓废的坐回去。
“少爷一直都知道，我思念着佳佳的父亲。”虽然感觉口好干，她几乎无法将话说完全，但她告诫自己不能停下来，一旦停了下来，会功亏一篑吧！
“所有的一切，都该结束了！我只是想告诉你……”
“你怕佳佳会困扰吧！我这个自己凑上来的爸爸很多余，因为她的母亲会为她找来她的亲生爸爸，到时候她该怎么面对多出来的我，是吧！”他说的很慢，声音里带着无止的悲伤。
何莫莫好想打断他呵！
其实，完全不是这样的啊！
她爱他，佳佳也同样的需要他呀！
但，她无法面对自己的过去，无法让他认同她的过去，因为那个过去该有多糟糕！
所以，她唯一能得到的，只能是为这个过去受苦！
现在，邓老夫人已经知道了一切，所以是她该离开的时候了！其实从很早以前，她就该离开，只因为她一时的不忍，放任自己成为他活下去的理由，才会变成今天的局面。
现在想想，那也不过是她在感情上的自私罢了！
纠缠的越久，得到的伤害也会越多，所以早点斩断一切，他才能更早重新开始，这道伤痕才不至于太深呐！
而佳佳，是的，她也有对佳佳的考虑。
佳佳越来越依赖邓哲仁，她全看到眼里，她不想等佳佳的依赖变得无法割舍，才让一切终止，那孩子会更伤心！
她做的一切，都只是希望三个人重新回到各自的轨道，越快越好。
他望着她，腥红着眼眸，胸口的起伏越来越大。
“不等了吗？”
他舔着自己的嘴唇。
“不是说，要等到我找到活下去的理由吗？”
他冷哼着。
“你放弃了，你背信！”
“对不起！”她喏喏着说。“我等不到那个时候，我是个坏女人，我一直这么和你说。”
“所以，你真的打算放弃了。”他站起身。“哪怕只是作情人，你也不再愿意了！”
原来，被爱所伤是这样的感觉。
他本以为还会有更多相处的时间，他甚至想过，他没有别的女人，没有其他活下去的理由，何莫莫就会留下来。
现在才真的知道，他根本不是她的什么人，他还妄想着她会因为那些可笑的理由在意他！
抛弃了，她不会有一丝一毫的不舍吧！因为她觉得，她的报恩已经结束了，可以画上句点了！以后他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了，没有牵连。
“会离开邓家吧！”他知道，她既然说出了这些话，既然不想有纠缠，那应该会远远的走开吧。
“明天，我不会再回去了，现在，就算我和少爷辞工吧！”
“好！”他苦笑一声。“那我们就，永远别见了！”
他迅速走到大门口，指尖触到了门锁。
“爸爸！”
佳佳这时哭着撞开卧室的门，冲到邓哲仁身边，死死抱着他的腿。
“我不要爸爸走，不要走！”
小小的人儿，身子微微的颤抖着，眼泪沾满了整张小脸。
“邓叔叔是好人，我要邓叔叔当……我的爸爸，我不要别人做……爸爸，不要别人做爸爸！”
显然，佳佳听到一些大人的对话。
邓哲仁弯下腰，抹掉佳佳脸上的泪水，安抚着她。
“不要哭，以后听妈妈的话，你会有一个爱你的爸爸，相信邓叔叔！”
“不，我只要邓叔叔做我的爸爸……，叔叔答应我的，答应我的……”
眼泪再次泛滥，何莫莫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把将佳佳拉到怀里。
邓哲仁望着何莫莫，她死死拉着孩子，一脸淡漠的望着铁门，她甚至连眼光也不曾给他一个。
“佳佳，对不起，叔叔失信了！”
再不留恋，邓哲仁拉开门，飞快的离去了。
“邓叔叔！”
佳佳喊着，突然来了一股蛮力，死命挣脱何莫莫的手，小小的人儿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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