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廷贵涨红了脸:“对不起。”
榕子哈哈大笑;“你真逗!这样也好,不用多费唇舌,就把金鼠哄得团团转。你说怪不怪,我一路走过来一路想,我见了金鼠,该和他说,你是我的表哥。没想到你先说了,这是不是心有灵犀?”
廷贵没有说话。
“你一直这么不爱说话的吗?”
“不是。”
榕子挽住廷贵的胳膊,笑嘻嘻地说:“我请你去看镭射。”
狮山镇钻石城的名头传出去之后,镇子骤然扩大了十倍,凡是有可能出产钻石的每一寸土地都让人承包了,承包者把自己的王国用高墙围起来,拒绝外来目光的窥探。镇上出现了各种各样的娱乐,一点也不比城里差。就说镭射厅吧,大大小小有十几间,装璜十分高级,分两层,上层专放儿童不宜的片子,底层放各种文艺片。榕子买了一包薯条,拉着廷贵坐在一个僻静的角落,边吃边看。
看完文艺片,已经十点多钟了,狮山镇的欢乐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榕子吊着廷贵的左臂,把大半的重量都挂在廷贵的身上,叽叽喳喳地说着话,廷贵基本上一言不发,和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在想什么?”
两人越走越远,渐渐远离了市镇,在一棵相思树下停了下来。
“我在想,什么时候我也能拥有一把钻石?我现在的感觉就像一名银行职员,整天在数钱,可那钱都是别人的。”
榕子听了廷贵的答案,似乎有点失望,松开了廷贵的手臂。
廷贵自顾自说下去:“我家里有奶奶、父母、姐姐和两个弟弟,挤住在一间房子里,还要养一头猪。这次我出来打工,路费还是爸爸向邻居借的。我发誓,我一定要赚到钱。”
榕子又吊上了廷贵的手臂:“慢慢来,别着急,有机会的。”
榕子告诉廷贵,她也是外乡人,老家离狮山不远,可是这一段不远的距离,使狮山的钻石对她和廷贵具有同样的意义:只能看不能动。
转眼间,夏天到了,廷贵往家里寄了几回钱,家里来信说,准备用他寄回去的钱建新房子,地基已经找下了。这让廷贵的钱欲有增无减。
榕子时常来看廷贵,以各种借口找他去玩,他们越来越像一对恋人,可惜金鼠老是插在中间。
5
廷贵做梦都没有想到,人生的机会竟然和恶心纠缠在一起。每隔一段时间,黄老板总会往集福居带来几位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拿出珍藏在内室的钻石,换来一大堆钞票。送走外国人,黄老板总会摆出几碟小菜,取出一瓶酒,和他的雇工畅饮一番。这天,黄老板得了钱,可能价钱比预期的要高,黄老板没有和雇工一起吃饭,他匆匆和老板娘说要出去一趟,便和金鼠走出门去。
老板娘看了廷贵一眼,说了解一句很粗俗的话:“男人一有了钱,XX就痒了。”
老板娘陪雇工吃饭喝酒,照样热闹了一个时辰。吃完饭,大家洗了澡,想到镇里去玩,老板娘拉拉廷贵的衣角,廷贵留了下来。
集福居里只剩下老板娘和廷贵,老板娘从口袋里摸出一颗钻石,在廷贵眼前晃了晃:“想不想要?”
廷贵眼睛一亮,伸手去接,老板娘“倏”地收回钻石,摇了摇头说:“现在还不是你的。你陪我睡一次,它就是你的了。”
廷贵看了看老板娘,她唇上的黄胡子棵棵直竖,一副发情的模样。他几乎要呕吐了。
老板娘趁他愣住的当口,一把把他抱住,一阵难闻的味道不由分说直往他鼻子里灌。廷贵本能地一挣,挣脱了她的怀抱。
“你看看,这可是一颗上等的钻石,有一克拉重,至少值五万元。要还是不要?”
廷贵内心激烈地挣扎,老板娘斜着看他,两个人沉默了半晌,老板娘转头留给他一个后背:“你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来找我。”
廷贵猛然上前抱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