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永远的彼岸
我和徐扬来探望晏林的时候,她正和上个星期从南京回来的卢洁谈得起劲,可在看见了我和徐扬进来的时候声音便低了下去,晏林仍然是用着颇有兴趣的眼神看着我们,然后在看到我手中的汤壶后两眼又发光,她说我的厨艺可以媲美她家刚辞职回老家的保姆了。
一个月下来,晏林的伤势差不多痊愈了,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现在病在康复中的她心情可是好得不得了,那次的手术后,文迪也不再逃避他和晏林之间的事了。
若是等到真正失去的时候才后悔的话,那就是痛苦的开始;可懂得珍惜一起的时光,幸福便能一直延续。
隔了差不多一年没说IQ题的晏林现在再重出江湖仍然是无聊得要死,仍然能让我听了哭得眼泪都出来。
卢洁走后,徐扬也走了,还有几天他就要到国外去了,现在他忙得不得了。我站在窗边看着他一直走远的背影,可回过头来时到看见晏林正看着我。
我笑了笑说:“病人的话,最好是吃饱了就睡。”然后替她盖了被子,看着她很快地就睡了过去了。
一会儿后,房间的门开了,从社团回来的文迪走了进来,他跟我点了点,看见晏林睡了他放轻了脚步。
我站起身来对他说:“我去看看宁小枫。”然后就轻轻地走出了房间关上了门。
拐入下一条走廊,尽头是宁小枫的房间。从那次的事以后她就一直是这样不说话,一直躲在房间里不出来。晏森哥每次去看她可是她就是不说话,但每次晏森哥走后,我都看见她转过头在掉眼泪。
我推开门走了进去,看见她坐在窗前一动不动地看着外面的一棵紫荆树,我叫了她两声可她却一点反应也没有,我知道她一直在想着那件事,想着自己害晏林差点就掉了性命,可那是意外谁也不想的。
“来,喝点汤吧。”我从背包里取出另一个汤壶,给她倒了一汤碗。
“花开,你不用管我,我这种人不值得你来可怜。”
我放下汤碗,“我不是可怜你,而是关心你,还有晏森哥,他真的关心你。”
可当我说到晏森哥时,宁小枫总是摇着头叫我别再说,然后她就抱着膝不动了,我看见她的眼泪不停地流下来。
“我知道晏森最疼他妹妹,可我却差点害死了她,该死的人没有死,上天还是对我不公平……”
“如果我说我早就原谅了你呢?”
这时,文迪扶着晏林出现在门口,“其实,我早就知道我和我哥一样都是执着的人,尤其是爱情,对吧,哥哥?”
文迪扶着晏林走到门的一边,门的后面是晏森哥。
今天晚饭过后,我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继续加班加点地赶稿,刚才一边吃饭时许大哥就是每隔五次一次地打电话过来催我的稿子了。
“姐,喝绿豆汤呀。”小雨在房门外敲了两下,说道。
“我不喝了。”
“真的不喝?”
“真的,我还忙着。”
“YES!椰奶绿豆汤就我来喝光好了。”接着,便兴高采烈地下了楼。
现在的小雨在外面找了份暑假工,在补习社当数学老师,每逢星期六、****都会回家吃饭喝汤,她说是我煲的汤她就负责喝光然后包洗碗。
当在键盘上敲完最后一个字了,我终于累得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然后,不知过了多久,被一声轻微的响声惊醒了,揉着眼睛推开窗一看,徐扬就在楼下弯着在找另一块小石头。
于是,在大半夜里,我们俩又像以前那样子很傻气地走了半个小时的路,然后就坐在公园的椅子上喝着巧克力。
夏天的夜晚有风的时候就清凉清凉的,手里的热巧克力香浓而不烫口,我抬头看了看夜空,想把这夜晚也一同记在脑海里。
“现在胃痛好了没?”
“嗯。”
“喝杯热巧克力对胃有好处。”
“嗯。”
“明天是晏林她们出院了是吧?”
“嗯。”
“明天你就不用来送机了。”
“……嗯。”
“替我向他们说声抱歉吧。”
“嗯……”
靠在徐扬的肩膀上,我还是哭了,眼泪撑不住地流了下来,也许是幻觉吧,我总是闻到他身上有苹果的香味。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刚打开房门就听见晏林的尖叫声,她的声音响亮得一点也不像是刚病愈的人。
“不是讨厌消毒水味么?今天我是来接你出院的。”我说着就走过去帮文迪收拾东西,却被晏林一把挡住了:“我问你花开,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徐扬今天飞纽约呀你知道吗?”
“我知道,今天也是你出院不是吗?徐扬不能来,他叫我替他向你们说声抱歉。”
“唉,我真不明白你们在想什么了,我这只是出院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其他人我都叫他们不要来了,这样跑来跑去的多麻烦呀。好了,等哥哥和宁姐过来后我们就走。”说着,晏林就拉着文迪向柜台走去了。
从医院出来后,我就一直沿着街道走,本来想着赶回编辑社的,可是我却变得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只能隐约地看到徐扬背着帆布包转身入闸的背影。
走着走着,然后停下了脚步,我看着人来人往的马路对面的钟楼,离徐扬入闸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现在赶去机场还有充裕的时间吧。今天早上我比他还要早出门,不知道他在路上还是到了机场了呢?
看着红灯绿灯变了又变,人群聚拢然后又散开。灰白色的天空,汽车的喇叭声,还有干燥的尘埃味道。
突然一转身,我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街道的十字路口,周围是匆忙而过的陌生的背影,只有我一个人站在原地与陌生的面孔擦肩而过,甚至有些是看不到眼睛,看不到脸,没有颜色,他们只是一味地在重复地走着,无论我怎么找都找不到哪张曾经见过的面孔。
“花开——”
当我转身要往机场的方向跑去的时候,听到了徐扬的声音,我停住了脚步向马路的另一边望去,他就站在红绿灯的旁边,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笑容,背着一个大大的米色帆布袋。里面装的全是他画的设计图,看上去像极了一个艺术气质浓厚的旅行画家,大概也只有我知道他沉迷的只是建筑学。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笑着瞧对面大声说。
“因为我忘了给你东西。”他说着从口袋里掏了一个又大又红的苹果。
我本来想趁着交通灯没转时跑过去的,可刚走了两步却被一辆按着喇叭开过来的小车吓了一跳,我赶紧退了回去。司机夹着他的咒骂声开大油门地驶了过去,后面的车辆也不管交通灯还有几秒才转就争先恐后地开了过去。
徐扬在对面焦虑地说:“等一下我过去你不用过来。”
我点了点头,但还没来不及松一口气,下一秒所有的事就如同倾刻间陷入了灭亡,那速度快得让人窒息。我明明看见灯转了,我明明看见徐扬从路的一边走过来的,我明明看见他在对我笑了,可下一秒一辆从另一端冲过来的货车却将他修长的身体撞飞到很远很远的地方,白色的衬衣瞬间染红,原来握在手里的苹果滚到马路的中央,原本漂亮的笑容凝结在惨白的脸上。
毫无生气。
我手上的挂包滑落,眼前骤然一黑,所有的声音越来越远,最后什么看不到,听不见了。
我有恐高症坐不了摩天轮,你说你一定会带我坐一次摩天轮,看地上看不到的风景,可是你走了,走得那么的匆忙,你叫我一个人怎么去坐那个叫做幸福的摩天轮。
这辈子我和你在一起的时间太短了,所以,下一辈子我也要遇到你,然后再爱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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