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明轩怔然,生生挨了明扬一拳。“我就不想换吗?芊儿就像慢性毒药一样侵蚀了他的心,这些天,我担心,我矛盾,我曾经想冒那样的大不违,可是,你我都是苍云的将帅,背负天下责任,一旦兵符落入他人之手,祸及天下。你我二人要如何面对皇上,如何面对天下百姓,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如何对得起芊儿的用心!”
芊儿,那个善良的傻姑娘,那个自以为是的傻瓜,那个低估了我心中酝酿而成的千丝万缕的纠缠,那个一心一意为我这个不值得的男人想的笨蛋。
“芊儿!”洛明轩仰天长啸,眼角的泪痕落入了衣襟,沾湿了手上的画,那是他亦是云的画像。
明扬暗淡的身影落在了门外拐角处,芊儿你何其残忍,我注定了被你遗忘吗?
“听说了吗?皇上封了一个女御医,而且听说长得倾国倾城,完全不比媚妃差。”
“是啊,而且听说莫御医医术高明,自己解了鹤顶红之毒,自古以来还没有人能够解鹤顶红之毒呢。”
“是啊,听说皇上也是在莫御医的医治下,才慢慢恢复的。”
“听说皇上是重伤未愈,加上思念过度才会病情加重的。”
“那时候夜夜宫墙里传来的乐声,哀婉缠绵。那时候还有人看见是一道红色的身影在宫墙上奏曲呢,皇上所思之人是谁呢?”
莫芊儿经过宫门一角就听到了两个宫女的窃窃私语。她顿了下脚步,就继续往御书房走去。
走进金碧辉煌的御书房,红衣红眸的他坐在书台前,黑润光泽的头发披散在胸前,他时而蹙眉,时而展颜一笑,时而怒气冲冲,时而赞叹点头。
一张白皙的素手遮住了他的眼睛。
北堂抿紧的唇角翘起,微微的弧度显示出他的开怀。
“不要再看了,吃药。”莫芊儿断过药,放在他的桌前。
北堂也不看,一下子喝了进去,惹得一旁的小元子唉唉直叫,“皇上,还没有用银针试毒呢。”
北堂冷厉的眼扫过他,小元子忍不住一颤,双腿酸软无力,几乎就要瘫倒,皇上只有在面对苍云国的事情的时候才有这种表情,小元子我小命休矣。
莫芊儿看着忠心不二的小元子,倒是欣赏他的“不识时务”。
“小元子,以后我的药你也用银针试毒吧。”
“芊儿!”
“听话,现在你是病人。”
莫芊儿拿起药罐就走出了御书房,身后的他看着她的红色身影,甜蜜的情愫在心中酝酿。无意识下舔了下嘴边苦涩的药,竟然不自知,剩下小元子一愣一愣地看着他们北耀国至高无上的皇帝的痴傻样,久久回不了神。
莫芊儿走过漫漫的御花园,见梅花长得清雅脱俗就忍不住驻足而看。
该感谢这些花,在左相府里,她早有预感世事将变,如果不是靠这些花来炼制解毒圣药,估计现在的她就躺在那冷冰冰的石宫里,而他北堂也命不久矣。
一道红色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莫芊儿抬眼看了下,又低头继续采她的药。这些花都可以是珍贵的药材。
这人不是北堂,而是北堂的妃子媚妃。
“大胆,见到媚妃娘娘因何不跪?”她身边的宫女已经忍不住发飙了。
莫芊儿仿若没有听到,仍然自顾自地采药。
媚妃向那个宫女使了一个眼色。宫女点了下头。
“哎呀,这可是我们媚妃娘娘亲手栽种的梅花,还等着和皇上一起赏梅呢,你胆大包天,来人,给我掌嘴。”
“是。”几个宫女麽麽早就等不及了,正要上来教训这个目中无人的女子。宫里面的规矩竟然一点都不知道!这还得了!
“等下,你说这梅花是你栽种的?”
媚妃愣了下,随即高扬起头,“那当然,臣妾可是见皇上忙于国事,劳累伤神,所以才亲自种梅树……”
“大胆媚妃你可知罪!”
莫芊儿厉声质问,浑然而出的霸气震慑着每一个在场的女人。
媚妃冷下了脸,直视着她,好啊,敢黑吃黑,我看你有什么名目安在我头上!
“本宫何罪之有?”
“皇上身体早有不适,他身有洁癖,你作为他的妃子应该知道吧!”莫芊儿一步一步紧逼着,媚妃忍不住倒退了两步。
“这……这本宫当然知道。”
“好,那你可知道皇上对花粉过敏?”莫芊儿冷冷地看着这个自以为是的女人,太蠢!
“这……这。”
“你敢说不知,你可是被皇上封妃的女人,皇恩浩荡,你光耀门楣,也得尽你妃子的责任!难道你进攻只是为了享受荣华富贵,置皇上的生死安危于不顾?”莫芊儿说得大气凛然,惹得身边那些宫女忍不住眼冒红星。
“这,我当然不是!”媚妃急欲澄清,倒是显得那么一些心虚。
“那你的意思是说,你已经知道了皇上对花粉过敏,还让他和你一起欣赏梅花,你是存心要谋害皇上,心怀叵测,来人啊,去请皇上!”
媚妃一把拖住她的手,“不要了,不要去!”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媚妃眼角含泪地低垂着头。莫芊儿很清楚宫中女人的眼泪一点都不值钱。
要威风,要面子,要里子。还看你够不够档次!
“哦?你的话在场的宫女太监可是都听到了,你以为你说几句你没有就可以掩盖所有了吗?”莫芊儿拨开她的手,一个转身,继续悠闲地采花弄草,意思很明显,一切看你媚妃的表现。
媚妃这次可是学乖了,只是愣是拉不下脸来。而那边的小太监也是等着看莫芊儿的眼色,看看是什么时候去找皇上过来。
“那梅树不是我栽的。”愣了半天就说出这么一句无关痛痒的话。莫芊儿摇了摇头,真是一个没脑子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