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匪老邵看见这些辛苦的农民,就想起了他的大哥。他的大哥天天辛苦地在土里刨食,一个汗珠子掉地上摔八瓣,一年到头也不舍得吃顿肉。
大哥却说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可怜,他大哥认为还是做老实人长远,吃自己劳动换来的粮食香。
那是1999年的麦收季节,绑匪老邵和大哥睡在打麦场上看夜。望着满天的繁星,他试探着问他的大哥,说现在有人想拉他入黑社会,他没有同意。
他大哥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因为大哥知道,他经常在外面鬼混,接触了很多不三不四的人。他因为打架被判过四年半的刑,因为贩卖假钞被公安局抓起来过,每次他都把他的大哥很是愁了一把,为保他出来,大哥到处借钱,四处托关系,还落了一屁股的债。
大哥正颜正色告诉老邵:作为男人,活就要活出男人的骨气来!要‘冻死迎风站,饿死不低头’。该是你的,它跑也跑不掉;不该是你的,你就是免强得到了,那也许就是魍魉,就是要你命、催你死的恶魔。他的大哥说,鸡鸣狗盗的事,干了也丢老辈子的人,给祖宗脸上抹了黑,给后世子孙招阴损。
在大哥的一再逼迫下,老邵终于口是心非地答应大哥,他坚决不入黑社会了。然而,那时的老邵已经是个血债累累、万恶不赦的人了。
老邵一是不敢告诉大哥,他干的罪恶勾当,他当然也不可能告诉大哥,他们绑匪内部有他们的原则:抓住就是掉脑袋的事情,就是亲两口子,他们也不能以实相告。
出租车司机为了保命,讨好地跟绑匪们套近乎,说:“干黑道真的很刺激,干你们这一行最讲究的是‘义气’两个字,我平时就最讲‘义气’了!我能加入到你们中间来吗?”
老邵为了稳住司机,附和司机说:“我们讲义气吧?捆你的手脚只是象征性地给你来那么几道,根本就没绑紧是不是?”
出租车司机连忙感恩戴德地谢起老邵来,说如果绑匪让自己也能加入到他们的队伍中间,绑匪们指向哪里,自己就跟着打到哪里,他保证一切行动都听绑匪们的指挥。
老虎不屑地对司机说:“听我们的,你会听我们的?我们只是想借你的车用一下,你都不合作,还宁死不上车!”
司机连忙陪不是,说当时他真的是没弄清几位绑匪哥哥的意思,绑匪们要是告诉他借他的车用,他绝对不会有二话的。只要不伤害他,车,绑匪们随便用,想用到什么时候就用到什么时候,他保证不找绑匪们去要。
老虎冷笑说:“你现在是不会有二话说了,如果是我,我现在也会这么说的。”
老邵为了不发生意外,安慰司机说:“我看老弟也是个痛快人,所以只把你的手绑在前边。再说我们也不会用你的车太久,等我们替朋友报复了一个人后就还给你车。”
绑匪老邵告诉出租车司机,他们要报复的人是砀山县的宋千万,那家伙很有钱,宋千万得罪人了,是别人请他们来出气的。他们准备绑架宋千万的小孩,来教训教训宋千万,让宋千万以后老实点。
老邵说他们对付那些有钱人,根本就不会像对出租车司机这么客气,对付有钱人,他们的手给绑到后边不说,绳子也勒得紧得很,一般都给他们勒到肉里去。
为了能生存下去,司机故意嘴巴甜甜地把三位绑匪喊哥,说绑匪对他这个做小弟的这么客气,他这个小弟一辈子也要记住几位哥哥的好处。司机对绑匪们说,他们只管放心大胆地干,如果人手不够的话,他也可以给他们搭个下手。
绑匪老邵边开车边安慰司机,问他手勒得疼不疼?司机连忙回答不疼,说:“一点也不疼,谢谢几位哥哥那么心疼我,也没给我使劲勒。”
为了进一步稳住出租车司机,老邵告诉他,他们之所以不让他走,是怕出租车司机给他们泄露了机密。他们干事从来都是搬倒树摸老鸹——照牢固的办。等事干成后,他们会利索地就放司机回家,这也是他们为什么到现在,还委屈出租车司机跟着他们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