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秦香惊诧的是,刚才看到老爷子宛若御风飞行而来,自然是武道修为极其厉害才对,然而秦香的灵识查探,竟然感觉不到老爷子一丝能量的波动,其隐息之功,便是那岛国无敌战神贺茂空,也不见得强得过他。
“秦兄言辞还是如此犀利、如此风趣幽默。”东方云耀抱拳回礼,微笑道。
“哈哈,风流儒圣不风流,独恋万花丛中那一朵。这点才是最让老道我佩服的。”青堑道长却是哈哈笑道。
“问世间情为何物,若情还在,直教人永不想死!”秦风月仰头而起,无比痴恋之样。
“白痴,什么风流儒圣,根本就是流氓。”霸星宇见到他那自恋之样,忍不住又出声讥骂道。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子若是流氓,自知流氓之本心。霸兄真是高见。”秦风月淡然笑道,一副恍然大悟样。
“你……白痴。”霸星宇又是被他塞的说不出话来,来来去去只会骂一句“白痴”。
“唉,霸兄,不是秦某说你,做白痴太久也是不好的,言尽于此,请霸兄自重,好自为之,不要再白痴下去了。”秦风月深表遗憾地轻叹道,说罢也不再理气得吹胡子瞪眼的霸星宇,招呼东方云耀和青堑道长两人沿着湖边向隐在湖边竹林下竹舍走去。
秦香走在秦风月、东方云耀和青堑道长三人的身后,腹部肌肉猛抽着,那是他强忍喷笑所致。以前他只知道老爷子才识渊博、对自己无比严厉,时至今日,他才知道老爷子竟然有如此“可爱”的一面,损起人来一板一眼,让人哭笑不得。
霸星宇脸色铁青地站在那里,眼中似是要喷出火来,若是秦香回头看看就会发现,他头上此时正冒着淡淡烟雾!
竹舍简陋,只有一张矮桌,几人在竹舍中盘膝而坐,秦风月让秦香用竹制的茶壶装了一壶茶,而他亲自烧水沏茶,滚水浸茶,一缕沁人心脾的香味便是飘荡而开,洗茶、烫杯、沏茶,动作如自然如流水。
“碧玉清心茶,竹茶中之极品,三位请品。”秦风月给东方云耀等三人每人沏了一杯,微笑道。
秦香向茶杯中望去,但见那茶水碧黄似温玉,水面之上,萦绕着一层薄薄的碧绿雾气,竹舍之中馨香弥漫,虽未饮茶,内心便已感到无尽清明,暗道:“这茶,可是比那唐朝的极品大红袍好多了,老爷子还真是舍得。”
“好茶……”
东方云耀和青堑道长微饮一杯,青堑道长想要找一个词来形容这茶的好,一时间竟然想不出来该用什么词来形容,两字甫出,便是闭目而起,似乎整个人都是陶醉其中。
“清心普善咒亦不过如此。”东方云耀茶绕口舌,轻轻一叹道。那轻轻一叹的声音,仿佛清明时节的细雨微风,清凉而不予人寒意。
“俗雅!”只有霸星宇还是喜欢跟秦风月抬杠,只不过先前先吃两次鳖,这一次他倒是不敢说太难听的话,而且说出来的话,若是不注意听,还听不清楚,秦风月这回倒是没有再去揭穿他,招呼东方云耀和青堑道长两人饮茶,三杯碧玉清心茶入喉,这才问明来意。
“哦,原来霸兄是想要讨回水冥石。”秦风月淡淡地瞅了霸星宇一眼道:“这个容易,却不知道霸兄想拿什么来交换呢?”
“砰!”
霸星宇一拍桌子,怒道:“秦风月,你这是什么意思?当年你趁我不在,强行抢走我霸王行宫重宝水冥石,老子看在长老院的面子上不跟你计较,你真以为老子怕了你?现在老子请了东方宫主、青堑宫主一起过来,客气的向你拿回去,你竟然想耍赖,还要老子拿宝物来换,真是岂有此理。”
“看看看看,两位看到没?这什么德性?这也叫客气,象什么你们说,流氓?地痞?恶赖?”秦风月摇头叹气,煞有介事地道:“这水冥石本是无主之物,当年天宫赐予你霸王行宫的时候龙突尊者大人怎么说来着,天地奇宝,有缘者居之,善待之。何谓有缘者?居之,善待之,便是有缘者。水冥石在我之手,我便是有缘者,所以,这水冥石早已经是我之物,霸兄若想要,自然得以宝易宝,值不等者,也是换不去的。”
“砰!”
霸星宇又是怒拍桌子道:“秦风月,你是不打算交回水冥石了?”
“本是我物,何谓‘交回’?还有霸宫主你,秦某桌子与你又没有仇,你整天拍它作甚,难不成想故意惹怒于我,咱们再来一战?”秦风月的话中充满了火药味,不过声音恬淡,就象是在跟一个好朋友说话一般。
“你……”霸星宇气煞,吹胡子瞪眼,一时间又说不出话来,秦香看得出来,这老家伙,心里憋屈的很。
“怎么,秦兄刚才说‘再来一战’,难道……”东方云耀疑惑地道。
“问他。”秦风月淡然一笑,拿起茶杯微抿一口,一脸陶醉相。
“打过一架。”霸星宇看到东方云耀询问的眼神,没好气地道:“他没输,我没赢。”
“呵呵,原来是平手。”青堑道长笑道。
“瞧这老家伙的表情,十成是他输了,原来当年两人早就曾经一战,而且霸星宇还输了,难怪,难怪。”秦香心里却是看的明白。
“这水冥石,其实是赌注。”果然,秦风月淡然一笑道,说罢看了东方云耀和青堑道长一眼,云淡风清地道:“两位这一次,只怕是被人利用了。”
听秦风月这么说,就算是傻子也听得出来了,霸星宇所谓的“他没输,我没赢”,其实是“他赢了,我输了”,而不是青堑道长所说的“平手”。
“霸兄,这是怎么回事,秦兄说的可是真的?”东方云耀的脸色也是些不大好看。
“是啊,霸兄,如果那水冥石真的是你所输的赌注,如今却让我们两人陪你来讨回,似乎是于理不合吧?”青堑道长也是不大高兴。
“两位,这事是霸某不对……”霸星宇一张脸憋的通红,想要开口相求,目光向秦香瞥了一下,却又说不出口来。
秦风月一个眼神,秦香忍着笑意转身出去。以他之能,要想听霸星宇说些什么自然容易之极,只不过他却是懒得听他的糗事,出了竹舍,走到湖边,欣赏起湖景来。
夕阳西下,日近黄昏,金色的湖水,波光粼粼,宁静却又让人心泛轻微涟漪,秦香的内心,也显得无比的平静起来。
一缕残阳掠过水面,一条鲤鱼纵跃而起,噗嗵一声,又落入湖水之中,引起了道道波纹。
“残阳,碧水,飞鲤……”
一缕灵光如闪电般地掠过秦香的脑海,秦香当即便是捕捉住了那一缕灵光,眼睛微微闭起,双拳缓缓拉开,在湖边慢慢舞动起来。
……
“我霸王行宫修炼的是火系,是以水冥石对我霸王行宫很是重要。今日请了东方兄和青堑道兄前来,就是想请两位做个见证,将水冥石借用百年,这是报酬。”霸星宇手一翻,桌子上便是多出了一个黑色的小鼎来。
“灵水鼎!”秦风月眼中闪过一缕喜悦之色,不过旋即如常,淡淡地道:“一尊灵水鼎,借用水冥石百年,看起来我好像亏大了。”
“秦老鬼,灵水鼎也算得上是天宫重宝,我好不容易才从天宫中换了过来,其珍贵程度,也只不过是比那水冥石略差而已,用这灵水鼎换水冥石一百年的使用权,你哪里亏了?那是大赚了。再说了,那水冥石对你留着也用不上,何不借予我?你不会那么小气吧?”霸星宇在拿出灵水鼎时,一直观察秦风月的表情,后者眼中闪过的喜悦光芒自然瞒不过他。
他知道,秦风月心动了。
“嗡~~”
便在这时,灵水鼎却是突然亮了起来,随后在四人惊诧的目光之中,小鼎所泛起的蓝色光芒越来越盛,随后竟然缓缓悬浮而起,慢慢地旋转起来。
“这是……”
青堑道长和霸星宇都是惊愕莫名,似是想到了什么,却又一时间想不起来。
“好,我换了,灵水鼎归我,水冥石借你百年。”霸星宇还反应不过来,秦风月却已说道,随后他化为一缕残影,瞬间消失,短短一息之间,便又出现,手中多出了一声晶莹剔透、浑身泛着碧蓝水波、予人无尽幽深海洋般的拳头大石头来,“嘭”的放在霸星宇面前,笑道:“成交,请东方兄和青堑道兄作证。”
“灵水之道——”
霸星宇突然呼地站了起来,伸手便向悬旋而起的灵水鼎抓去。
“砰!”
秦风月的手掌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拍在他的掌腕之上,霸星宇轰然而退,秦风月却是气定神闲的站在悬旋的灵水鼎之前,微笑道:“交易已成,霸兄难道还想耍赖不成?”
霸星宇脸色十分难看,东方云耀却是感叹道:“灵水入道,秦兄,恭喜你有这么一个绝世天才的孙子。”
秦风月哈哈一笑,手一挥,一股柔和的掌劲卷席而出,悬旋而起的灵水鼎刷地飞窜而出,向湖水方向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