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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青缎疑影

周青祉见那女子无恙,赶忙双臂一松,后退两步,亦是面露几许尴尬之意。他转头向野离渊道:“你们两个男人,居然联手欺负一个女子,不觉得羞耻吗!”野离渊和野离瀛早就看到周青祉与李贞珑同坐一桌,只是并不晓得他是何来历,是以刚才也未开口询问。眼下他见周青祉出手救人,这可找到了话头,只见野离瀛将周青祉上下打量一番,说道:“师妹,这个男人是谁?你怎么勾结起汉人来了?”李贞珑也不与他争辩,只说道:“这人与我大有用处,你可别伤了他。”野离渊在一旁故意挑拨道:“原来师妹这么喜欢和汉人打交道,呵呵!你倒是说说,他对你有什么用处?”

黄道玄师徒是百花门费尽心机才擒得手中,李贞珑知晓她二位师兄素来与自己不和,倘若如实告知,只怕他二人又来借题发挥,到时贻误大事可就麻烦了。再者谋夺《天元记》一事,事关重大且牵连甚广,野离渊和野离瀛已常年不在百花门中,眼下若与他们说了,亦觉大为不妥。李贞珑当下沉吟片刻,道:“此人是谁,只要二位师兄与我归返百花门,师妹必将所有事情详细告知。”

野离瀛当下再行挑拨,说道:“师兄啊,我看还是算啦!你瞧咱们师妹,虽然为人冰冷了些,那也是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啊!嘿嘿,这女子怀春,瞧上了哪个男人,咱们做师兄的可管不得呀!哈哈!”野离渊跟着附和道:“哎呀!对对对,你瞧我,怎地糊涂啦!姑娘家的事儿,咱们如何管得?师弟你说得在理啊!”

李贞珑在一旁听出讥讽之意,只冷言道:“你们莫要乱说!”周青祉上前几步道:“在下与她无任何瓜葛,二位勿要妄自猜度!”野离渊仍不住口,继续说道:“小伙子可别害羞,你若瞧上我师妹,那也是好事儿。你看她冷得像块冰,他日洞房花烛时,你到被窝里好好捂上一捂,兴许她能开化些,以后也不会对我兄弟二人这么凶啦,嘿嘿!我知道,你们汉家男人最会耍这种花活儿啦!”

这二人言之污秽,渐失体统,李贞珑只气得面色发紫,怒火上涌,若非顾念同门之谊,她早就拔剑动武了。周青祉亦是气愤不已,当下怒道:“你们好歹也是师兄妹,眼下竟当众侮辱同门,不觉有辱师门吗?”野离瀛啐道:“少拿你们宋狗那一套来教训我们!”周青祉喝道:“你再敢侮辱我们汉人一句,休怪我不客气!”

李贞珑怕他们动起手来,若是伤了周青祉,那便坏了大事。当下插口道:“野离渊、野离瀛,我好心邀你们重返本门,你们非但不领情,竟还出言侮辱我。你们走,我自今而后也不愿再见你们!”

话音未落,便听那黄衣女子再次高声说道:“不能走!你们之间的事我不管,这两个人弄脏了我的缎子,就得赔我!”野离渊和野离瀛没想到这女子如此纠缠不放,二人再次被激怒,只听野离渊道:“死丫头!还没完没了啦!”说着便长剑直进,猛刺那黄衣女子喉咙。

周青祉见他出招如此狠毒,当下喊道:“小心!”说着一把将那黄衣女子推开。此时黄道玄坐在一旁,面色一沉,也是当即喊道:“青祉!小心!”瞬间只听嗤的一声,李贞珑心中一沉,转头瞧去,但见野离渊一剑刺在周青祉臂膀之上,待长剑一撤,周青祉顿时痛吟一声,顺势封住两处穴道,这才止了血。

黄衣女子见周青祉为自己受了一剑,心中大惊。她赶忙跑了过来,关切地说道:“你、你受伤了,都怪我!你还是别管我了,我今天非要与他们说理不成!”周青祉从怀中摸出一些银两塞到她手中,说道:“姑娘,你快走!拿这些银两换些这里的钱,也好重新买匹布。”那黄衣女子道:“我不要你的钱,我就要他们赔!”周青祉道:“与此等蛮夷,有什么道理可讲?你快走!再不走,他们伤了你便不好啦!”

野离渊和野离瀛再次听到“蛮夷”二字,顿时气得咬牙切齿,二人当即同挥长剑,皆往周青祉要害刺去。那黄衣女子眼见两柄长剑疾攻而来,却也不躲闪,只下意识地随意挥动手中的那匹布缎。周青祉初时大惊,他只道那黄衣女子不知深浅,以为手里把个物件便可抵住长剑的攻势。但眼见她双手抱着布匹不停舞动,却真能将野离渊和野离瀛二人的剑招一一抵挡过去。他顿时大惊,心道:“难道这女子也会剑法不成?”

周青祉再仔细瞧去,只见那黄衣女子手持布匹,挥动之际似有招式,却又无招式,就如初学剑术之人那般,使完了第一招便忘记第二招,杂乱无章地肆意挥舞。饶是如此,十数招下来,野离渊和野离瀛居然未能伤到那女子分毫。在场之人均感诧异,李贞珑也觉奇怪,她虽在一旁瞧得清楚,但无论如何也看不出那黄衣女子会使剑术,最多也只觉她会些轻功而已。

但是在场的所有人中,怕只有黄道玄和殷千涣瞧出了些许眉目。他二人江湖阅历颇丰,一向见多识广。如此观望了一阵,自那黄衣女子舞动布匹的姿态中大胆推想:其实她并非肆意挥动布匹,而是在使用一种极为高明的剑法,只是她手中无剑,又使得不明不白,所以在场的大多数人都未能瞧得出。

由此猜测,那女子或许不止一次,曾在无意中见过别人使用这路剑法,故而暗自记在心中,但她似乎资质一般,只断断续续地记了几招而已,所以刚才情急之下,随意用布匹代替长剑挥舞了出来,招式看上去参差不齐,章法也时有时无,显得既杂乱又难看。

野离渊和野离瀛也未能料到,他二人联手,招式锋芒,居然奈何不了一个娇小女子,当下也觉羞愤。二人长剑一撤,只听野离瀛回身说道:“师妹,我瞧你这心上人朝三暮四,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师兄替你杀了他,帮你出口恶气!”说着便与野离渊使个眼色,二人长剑一荡,再度攻向周青祉。

周青祉见那黄衣女子还想为自己抵挡,但却搞不清她到底会不会武功,当下也管不了许多,只用力按住她肩头,一把将她扯到自己身后,随即空手出招,奋力与野离渊和野离瀛斗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