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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心惊胆颤

众人极为不解,台下顿时一阵安静,那王殊狂更兀自纳闷,问道:“这是何意?”百里惊凤不慌不忙,又抿了一口茶水,这才缓声叫道:“秋瑚。”秋瑚听得夫人唤她,赶忙走上前去,应道:“夫人,有何吩咐?”百里惊凤不答她,又径自说道:“蓝玉,把剑给她。”

蓝玉听罢也走了出来,将怀中抱着的长剑递给秋瑚,轻声说道:“秋瑚妹妹,请接剑……”秋瑚不解,问道:“夫人……您这是?”百里惊凤道:“我让你接剑。”秋瑚道:“夫人的佩剑,奴婢不敢接……”百里惊凤又道:“今日不同往昔,我允你了,别让蓝玉这么站着,赶快给我接过来。”秋瑚不敢再推辞,抬起双手,径自接过长剑来。

百里惊凤见秋瑚神色略显慌张,便说道:“秋瑚,你这丫头也该长长见识才对,不然以后嫁到婆家,被人家欺负了,夫人我可放心不下呀。”秋瑚感觉气氛不对劲,捧着长剑的双手有些微微颤抖,只轻声应道:“夫人……夫人教训的是,奴婢记下了……”

百里惊凤点一点头,道:“秋瑚,你可要听我的话,我让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你听夫人的话,没人能欺负你,知道吗?”秋瑚道:“奴婢一向只听夫人的,夫人叫奴婢怎样,奴婢便怎样。”百里惊凤淡淡一笑,说道:“乖孩子,说得好,不枉夫人平日疼你。”秋瑚头一低,也不敢再说话,只双手捧着长剑站在一旁。

那王殊狂脾气颇直,性情也暴躁,他见百里惊凤将自己甩在一侧,竟和婢女闲聊,说的尽是些与比剑不相干的话,当下极为气愤,大声喊道:“凰仪夫人,这剑到底比是不比了!”百里惊凤不睬他,又端起茶杯一抿,对秋瑚说道:“秋瑚,夫人今天身子不适,你代夫人和那位前辈过几招剑法吧。”

听到这话,秋瑚顿时眼前一花,险些晕了过去,她只觉双手一颤,那长剑啪的一声便掉落在地上。秋瑚吓坏了,赶忙将长剑拾起,双膝跪倒在百里惊凤面前,颤声说道:“夫人……奴婢、奴婢该死!求夫人饶命!”

百里惊凤微微一俯,伸手挽住秋瑚手臂,说道:“傻丫头,你怕什么呢?赶快起来,别叫外人看了笑话。”秋瑚不敢起身,放低声音说道:“夫人,奴婢、奴婢哪里会什么剑法,求夫人、求夫人别为难奴婢……奴婢但有过错,夫人责罚便是……”百里惊凤笑道:“说什么傻话。”说着手臂一用力,便将秋瑚拉了起来。

黄道玄站在台下观望,他总觉秋瑚眼熟得很,似是在哪见过,凝目细看之下,不禁心弦一紧,脱口轻喊一声:“是她!怎么会是她!”秦慕鸿听他语气怪异,问道:“黄掌门,你说什么?”

黄道玄放低了声音,说道:“秦先生,台上那位身穿淡黄衣衫的女子,正是我们那日在中兴府客栈内遇到的那名女子!那日青祉被人伤了双腿,就是这个女子将他救走的,没想到,她居然是凰仪夫人的婢女。”

秦慕鸿听他如此一说,忙道:“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黄掌门,待这比剑大会一结束,咱们便速去找那女子询问令徒之事,既有这女子在,我看今日定能寻到周少侠。”黄道玄见周青祉的行踪有了下落,心中也放松了许多,只轻声说道:“但愿如此……”

殊不知,此时除了黄道玄之外,那百花门的李贞珑也在同一时间认出了秋瑚。与黄道玄一样,她也没有料到,那日在中兴府客栈之内,与野离渊和野离瀛起了冲突的黄衫女子,居然是凰仪峰上的人。

那日,秋瑚以烟遁之术救走周青祉,忆起当日情景,李贞珑心绪又是一阵不宁,因为她看到秋瑚便情不自禁地想起周青祉,然而每每想到周青祉,她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那感觉是静还是乱,有时她自己也分辨不出。

此时,台下早已炸开了锅,众人只觉百里惊凤行事太古怪,不知她究竟要干什么,又纷纷开始议论起来。王殊狂则再也忍不住了,只听他大声喝道:“你这贼婆娘!俺们一路辛苦来到这贺兰山上,你真个要耍笑大伙不成!”说着手臂用力,掌中青铜巨剑猛地砸向木台之上,只听砰地一声,钝锋落处,那木台子竟被砸的翻裂开来。

百里惊凤见状,根本不慌不忙,只听她又对秋瑚说道:“你瞧,王帮主可真生气了。秋瑚,你赶快去与他比剑,别让客人动怒,咱可不能失了礼数。”秋瑚心中凉了一片,急的快要哭了,只怯怯说道:“夫人、奴婢、奴婢不会啊……”百里惊凤道:“怎么就不会了?你这丫头,是故意让我起急不成!”

秋瑚心中砰砰乱跳,急的粉面之上全是汗珠,整个人脑中一片空白,不知怎么办才好,这一着急,居然吓得哭了出来。百里惊凤把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说道:“秋瑚,你这丫头也太摆不上台面了!恁地没出息!”秋瑚心里早就慌作一团,只抽泣道:“夫人、奴婢、奴婢不会、不敢……”

芳草也没想到百里惊凤居然让秋瑚去比剑,她见秋瑚给吓哭了,心里也有些慌,不时地朝蓝玉使眼色,意思是让她给秋瑚求个情。蓝玉眉头一凝,也做个眼色,意思是说这事情太突然,她也不敢去劝夫人。

芳草心里着急得很,她见台下乱成一锅粥,趁着这当儿,赶忙走上前去,跪在百里惊凤面前,轻声说道:“夫人,秋瑚姐姐一向不会使剑,奴婢求夫人、求夫人别为难她……”百里惊凤不去理会她,又端起茶杯喝茶。

蓝玉在一旁不停地给芳草使眼色,让她赶快回来,莫要再说半句话。芳草见百里惊凤不说话,就又大着胆子说道:“是不是、是不是秋瑚姐姐做错了什么事?奴婢、奴婢愿与她一同受罚……”听到这里,秋瑚不禁心道:“糟了!难道周大哥的事情被夫人知晓了,所以她才故意难为我?”正想着,又听芳草说道:“夫人、奴婢求夫人了……”说着便磕起头来。

百里惊凤眼皮一低,说道:“芳草,你好没规矩!”说着手臂猛的一挥,只听哗地一声,那半盏清茶直泼洒在芳草脸上,跟着将茶杯往地下一摔,喝道:“死丫头!我要你来多嘴吗?给我滚到后面跪着去!”

这一下可把芳草吓得够呛,她顿时浑身一软,赶忙又磕一个头,颤声说道:“是、是夫人……奴婢、奴婢遵命……”说罢便颤抖着起身,走到那排剑架后面,咚的一声跪倒在地,虽然腿软,却动都不敢动一下,硬是撑着也要跪得直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