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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自不量力

上官百龄转眼望向秋瑚,瞧她一副娇艳欲滴的样子,当下眼睛眯成一条缝,嘿嘿一笑,道:“小丫头……嫩得很,嫩得很……”秋瑚也不敢正眼瞧他,只目光闪烁时见他表情甚怪,不禁心里砰砰乱跳,怯声说道:“你……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我不和你比剑……”

这时台下有人喊道:“小姑娘!上官掌门瞧上你啦!这剑不用比了,叫上官掌门收了你做小妾吧!哈哈哈!”又有人冷声议论道:“上官百龄身为一派宗主,为人却好色得很!见了十八九岁小姑娘,眼睛里都能冒出绿光来!你瞧他那一副油头粉面的样子,好不叫人作呕!”秋瑚隐隐听到这些话,顿时面红如霞,只想伸手去掩耳朵。

百里惊凤看了看秋瑚,笑道:“这丫头,终归年纪小,害羞啦?呵呵!秋瑚,你去和上官掌门过几招,也好让大伙瞧瞧黄山铁剑堂的精妙剑术!”秋瑚低声说道:“夫人……夫人,我、我不比了……”百里惊凤脸一沉,道:“说什么疯话!上官掌门要指点你剑法,你怎能不领情?”

其实大家都明白,那上官百龄未必就是秋瑚的对手,就是上官百龄自己也没有必胜的把握。百里惊凤明显从中挑拨,谁都不晓得她究竟是何用意,眼下众人也不多话,只等台上二人开始比剑。

上官百龄也不谦让,噌的一声拔出长剑来,虚势一晃,顿时剑影连连,旋转不定。台下有人看出门道来,不禁喊道:“妈的,上来就出绝招!上官百龄可真够狠!”

这一招“云雾绕松”是“黄山四绝式”中的一招,乃黄山铁剑堂绝学,招式凌厉多变,甚为精妙。这“黄山四绝式”虽只十六路,但可谓招招精妙,上官百龄便是凭借此绝学扬名江湖。但这路剑法并非铁剑堂历代相传,而是上官百龄自黄山奇景中悟出来的。

俗语云:“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安徽黄山巧夺天工,自古便齐具五岳之特点,是故一日游黄山,可观五岳峰。山中更有怪石、云海、温泉、奇松,并称“黄山四绝”。怪石嶙峋、姿态千变;云海遮天、浩垠无比;温泉潺动、润泽万物;奇松破岩、探云迎风。上官百龄取四绝之意境,巧化剑法,实在妙得很。

眼下他一上来便将这路剑法使了出来,显然是颇为忌惮秋瑚的身手。刚才那一招“云雾绕松”,其剑意便是出自云海与奇松之景观,上官百龄将二者合而为一,才有了这么一招精妙剑法。秋瑚见他朝自己攻来,只得再次应对,却见她身法依旧飘忽,左臂一挥,长剑应声出鞘,这一次她杀招直进,一剑猛刺向上官百龄胸口。

上官百龄一招剑法正使得兴起,突见一道寒光朝自己袭来,他顿时心惊,暗暗惊呼:“糟了!”赶忙闪身一撤,只听嗤的一声,上官百龄低头一瞧,自己胸前的衣布居然已被秋瑚划破,幸亏自己刚才闪得快,不然就要像王殊狂那般,前胸定被一剑划伤。

上官百龄怎么也不会料想到,自己猛力攻向秋瑚,而秋瑚却好像视而不见一般,竟随心所欲地使了一招出来。这一招可不得了,只攻不守,速度奇快,一瞬间,上官百龄甚至感觉自己根本没有出过招,就只站在那里等着秋瑚来刺他。

秋瑚也在纳闷,心道:“这到底是怎么了?我见他要刺我,就随便用剑挡了一下,怎么又不小心差点伤到他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正在分心猜想,那上官百龄又攻了过来,这次使一招“净水穿心”,这招以静制动,剑理出自黄山温泉,意境也颇深。

只见上官百龄剑势缓中有疾,似攻非攻,他出招可是卖力得很,但秋瑚却全然不懂这些道理,她只明白一点,那就是有人用剑来攻击自己,自己就要出剑抵挡,决不能站着不动。此时她又见上官百龄攻来,便再度下意识地出剑,一招刺向上官百龄下盘。

上官百龄刚才虚招连连,就是用来迷惑对方,眼下他情知秋瑚上当,赶忙翻转手腕,变招去刺秋瑚右肩。却不料这一招还未转变过来,突见秋瑚长剑一亮,剑尖立时上挑,瞬间便点在自己剑身之上。

上官百龄剑锋一偏,刚想换位再攻时,眼前忽地黄影一闪,回神细瞧,猛见秋瑚背对自己,左手一晃,掌中长剑立时倒转过来,剑锋凝光,登时钻入瞳孔,光消之际,又见秋瑚纤腰一侧,倏地一下便将长剑反刺而出!上官百龄只觉心口一凉,立时一声痛吟,他目光呆滞,缓缓移动,但见秋瑚的长剑已刺入自己胸口半寸之多!

众人再度惊呼阵阵,他们眼见秋瑚静若处子,动如脱兔,身法移动鬼魅无比,剑法招式阴柔狠辣,无人不看得瞠目结舌。秋瑚见自己又失手伤了人,顿时恐慌不已,一把将长剑撤回,看到剑尖染有血迹,更是浑身一软,五指一松,那长剑当啷一声掉落在地。只听她颤颤说道:“对、对不起呀!我、我不是故意的……”

台下有人看着不爽,高声叫道:“小姑娘,你剑法高明,俺们钦佩,可你也用不着装假吧,搞得自己一副弱女子模样,好像什么都不懂似的!这样比剑,可就真没意思啦!”

秋瑚听到这话,心里直叫委屈:“敢情他们都不相信我,都道我是故意出手伤人的……”想着便眼眶湿润起来。百里惊凤拾起长剑,递到秋瑚手中,说道:“大家说的是,秋瑚,你可别太谦虚了。这做人嘛,该谦虚时要谦虚,该骄傲时,骄傲一下也无妨。”秋瑚急忙说道:“夫人,不是这样的……我真的不是故意伤人的……夫人,您、您别让我比剑了……奴婢、奴婢不想比剑……”

百里惊凤伸手抚一抚她额头,低声说道:“秋瑚,我说什么来着,你要听夫人的话,明白吗?”秋瑚不明就里,她只觉百里惊凤今天很奇怪,究竟怪在哪里,她也弄不明白。

上官百龄原本想将“黄山四绝式”多使几招出来,他心道这路剑法又快又繁,只要招式衔接紧密,便有取胜之机。但他万万没能料到,眼下只使出了两式中的各一招,便匆匆败下阵来,还差点被秋瑚一剑透胸,此刻他不服也不行,只得低头认输,忍着胸口伤痛,垂脸跃下台去。

百里惊凤显得颇为得意,她也不去管秋瑚,只高声说道:“秋瑚这小丫头一时侥幸得胜,王帮主和上官掌门可千万别和她计较。”虽说胜败乃兵家常事,但王殊狂和上官百龄今日败在一个无名婢女手下,多少心有不甘,他二人当下也无言以对,只能任由百里惊凤当众调侃。

却见百里惊凤双手背在身后,缓缓向前踱了几步,目光犀利,四下一扫,继续又道:“还有哪位英雄想赐教的,请上台来便是。”问了一声,台下无人应答,就只见众人交头接耳,嘀嘀咕咕地说个不停。

今日到场的江湖帮派中,除了黄山铁剑堂和巨剑帮之外,还有两派也颇有些名望,分别是来自长沙的万剑门和来自福建的东海剑派,此时有人来回张望,不时地望向这两派的掌门人。但这两位掌门却是站着不动,显然没有上台比剑的意思。他们应是看出了门道,已然认定自己的剑法决计不是秋瑚的对手,上去比剑也不过自取其辱,还不如干脆就在台下看戏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