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夜愁和白头吟一样,都是血魔宫不外传的剧毒,其毒性之烈堪比鹤顶红。更甚的是,这两种毒无论哪一种毒都会让中毒者容貌尽失,犹如七十岁的老妪般满脸皱褶。若是男子,失去了容貌倒也没有多大伤害,但这夜夜愁却偏偏只对女子起作用。血魔宫人都为女子,自然知道容貌对女子的重要,于是将这毒药配制秘方严密收藏,不愿它祸害人世间的女子。
只是现在!面对苗翠凤质疑的眼神,左静无声的摇摇头,向宫主表明自己的无辜。
真的不是你?苗翠凤确认的问。
的确不是属下!左静再次摇摇头。
“这毒不是我下的。”苗翠凤面无表情的回答。
“怎么会?这夜夜愁明明只有你们血魔宫才有的。”秦琅慌了,不是不愿意面对桑儿如今衰老的容颜,只是中了夜夜愁,如果没有解药,桑儿就只有七七四十九日的寿命,他不是不清楚来这儿会受到多大的刁难,他只是怕多拖一天,桑儿会多受一天的罪!
“我们血魔宫的确是有这种毒的记载,但是并无实物,自然也不会有解药。”苗翠凤冷冷的坐在椅子上,享受的看着秦琅着急的样子。直到这时,她才明白报复的快乐。
“翠凤,求求你,救救翘儿!”秦琅越叫越顺口,仿佛口中的翘儿就是他最爱的女子。
“你拿什么来换我的解药呢?”仿佛想到了什么,苗翠凤懒懒的开口。
“我的命。”秦琅渐渐失去光彩的双眸开始闪现一丝明亮。
“你竟然为了她可以丢掉你的性命?”苗翠凤按着胸口,心不是已经碎了吗?为何还会痛!
“辜负了你,是我的错。我会用命来还你,但是翘儿是无辜的,只要你愿意救她,我愿意以命来抵。”秦琅一再的表明自己的决心,却适得其反的是在苗翠凤流血的伤口上多撒了一把盐。
“那好,给你!”苗翠凤从怀中取出一个深红色的瓷瓶,递给秦琅。
秦琅愣了一下,没想到苗翠凤竟然这么容易就给了解药。这样子,他反而不安了起来。
“你不要吗?”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略知秦琅性情的苗翠凤自然明白秦琅的顾虑。“这里面只剩最后一颗,若你认为有假,我可以在你面前一试。”说完,作势要服下药丸。
秦琅连忙夺过苗翠凤手中的药瓶,“翠凤,我相信你。”
苗翠凤看着秦琅刚刚碰到的手,却再也感不到那丝让人心安的温暖。这就是心情的差别吗?爱,没了;温暖,也没了!
“翠凤,等我办好了事情,我会把这条命陪给你!”秦琅笑着告辞,却不知道那丝笑容深深刺痛了苗翠凤绝望的心。
“不必了,我会亲自去索取。”苗翠凤的话让秦琅脸上的笑意消失,恐惧染上脸颊。秦琅踉跄着离去,没有看到苗翠凤嘴角的冷意。
“宫主?”
“不管这毒是谁下的,他总是为我做了件好事。左静,你说是吗?”苗翠凤笑的疯狂。
“宫主,您没事儿吧?”看着善良的宫主变得今日模样,左静的心也狠狠的抽痛着。
“我该有事吗?”苗翠凤一脸的莫名其妙,她笑了笑,站起身来:“走吧,我们该去收秦琅的命了。”
“宫主,这……”这真是没事的样子吗?左静只能摇摇头,跟着苗翠凤朝裴府走去。
“桑儿,快瞧瞧,我给你找来了解药,你马上就能恢复以前的美貌了。”秦琅高兴的声音传过来,却无人应答。
秦琅心中慌了,连忙推开门,却发现屋内空无一人,在梳妆台上留下了一张只有六个字的书信:我走了,多保重!
秦琅脸色发黑,痛苦的将那张纸放在胸前,想想桑儿身体虚弱,更中了毒,一定不会走远。不敢犹豫,急忙走出去,四处寻找。
“秦大哥,桑儿姐姐在这儿。”看到秦朗慌乱的身影,扶着已经晕厥的秦桑儿走过来。
“桑儿!”秦琅心急火燎的走过来,一把将桑儿横抱起来,送进了房间。
看着床上的桑儿,秦琅心中的痛更加深沉。摸到桑儿已经不再光滑的脸,秦琅连忙将怀中的解药取出来。将药送入桑儿嘴里的那一刻,秦琅顿住了,如果这药是假的,他该怎么办?
想着想着,秦琅将药融入水中,浅尝一口。半晌,也无异样。秦琅才放心的将药汁喂给桑儿,并小心的拿绢子擦拭嘴角溢出的药汁。
“桑儿,你一定要好起来。否则,我不会原谅我自己的。”秦琅将空碗放下,紧紧的握住桑儿略显冰凉的双手,深情款款的说。
“秦大哥,桑姐姐到底怎么了?”旁边的连翘谨慎的开口问道。
瞄了连翘一眼,沉痛的双眸中多了一丝愧疚,秦琅再次转过头去看着桑儿的睡颜:“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
“秦大哥,你不必担心,我想桑姐姐一定不会怪你的,她……只是怕拖累你。”连翘低声说。
“怕连累我吗?现在的我是连累你多一点吧?”秦琅的眼中隐约有泪花闪现,面对这样的女子,他怎么能不沦陷,怎么能不放弃那些身外的荣耀只守着翘儿呢?
“秦大哥,桑姐姐很爱你的,你可要多多包容她,其实桑姐姐心里很忐忑的。”连翘看得出来,桑姐姐对秦大哥的爱已经渗入骨髓,离开他是迫不得已,却也是爱他的表现。只有爱一个人,才会希望他好。如果离开了,他能变得更好,她会含着泪祝福。
“桑姐姐好傻!”
“她的确是好傻。”桑儿,这是你第二次想离开我了。可是我不怪你,因为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只是你这样好傻,让我好心疼,哪一天,你若能多为你自己想一点,我应该会含笑九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