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打工的城市南部山区有一条被称为“怪坡”的路段。怪坡之所以怪是因为看上去很陡的上坡路实际上是下坡;而看上去是下坡的路段其实恰恰是上坡。不知道什麽原因,任何人走到这里都会产生视觉上的错位,据说有关专家曾到现场考察过但似乎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正因为上下坡分辨不清,怪坡这个地方便经常发生交通事故,也难怪明明看似很陡的上坡路司机肯定会加大油门往上冲,谁能想到这其实是开足马力往坡下俯冲呢?不出车祸才怪呢!
出于好奇我曾不止一次骑着自行车到怪坡作过试验,试验的结果跟上述所言一致,我不由得暗暗称奇:怪坡真怪!现在怪坡两侧显眼位置都有很清晰的警示标志,提醒过往车辆到此务必要减速慢行!也许怪坡经常发生车祸的缘故,反正这里总是充满了诡谲阴森的气氛,尤其是到了晚上这种气氛便愈加浓烈起来。我在某公司当送货员的那阵儿晚上没少走怪坡,虽然一到这里我和大货车司机老王就提心吊胆但也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高度小心谨慎的慢慢通过这一“魔鬼区域”,一边慢慢开一边不住的在心里念“阿弥陀佛”保佑我们平安,什麽时候到了正常路段我们才会如释重负般的长吁口气。但是佛祖并不能保证每一次我们都能顺利通过怪坡,终于有一次出事了……
那天晚上我和老王送完货往回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左右了,当接近怪坡时差不多已快十一点了,这个路段来往车辆特别稀少,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又习惯性的提醒老王慢点开;老王会意的点了点头,我们小心翼翼的驾着车通过怪坡,当走到怪坡大约中间地段时突然间发动机熄火了,车头的车尾的各个灯也蓦然熄灭了……我和老王相视苦笑了一下想象的出我的脸色肯定和老王一样的煞白。沉默良久老王开始重新启动,发动机像“哞哞”叫的老牛一样就是打不着火,各个灯也都不管用了。忙活了好一阵老王头上都冒汗了也不见效果。
“是不是车出毛病了?”老王开口说话了。说着打开车门就要下去检查车辆,我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等等,咱们送货之前不是刚刚检查过车吗?没什麽问题啊,怎麽偏偏到了怪坡就走不动了呢?我觉得好象有点不对劲似的。”我不安的对老王说。老王一听这话吓得也不敢下去了。把车门紧闭我们就靠在椅背上发呆,像两只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兔束手无策的等着猎人来捕获。“要不我给老板打个电话让他派拖车来把咱这车拖回去?”老王又开口说话了。“只能如此了!”我幽幽的答道。他掏出手机来开始打电话了,不一会儿便恶狠狠的把手机扔到一边去了,嘴里咒骂道:“他们的,没信号了。”我无力的闭上了眼睛,等着吧……
当我睁开眼睛时突然吓了我一跳,我使劲捅了捅身边正打瞌睡的老王,“咋了?”老王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看前面好像走过来两个人。”我一边说一边用手指了指前方,借着微弱的月色前方果然有一大一小两个人影朝我们停车的方位走过来,越走越近越走越近,我看清了,是一个少妇领着一个大约十一二岁光景的小女孩,看样子是一对母女,奇特的是这母女二人走路的姿势特别怪异显得有些僵硬,胳膊腿晃动起来如同木偶一样;表情呆滞,更不可思议的是两个人都瞪大着圆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的看向我们这辆货车。她们的眼睛、她们的眼睛连眨都不眨一下好像根本就没有眼皮不具备眨眼的功能一样。
“呀——”我心里犯了猜疑,七上八下的不得安宁,“她们是干什麽的呢?”我小心问老王。“是啊,深更半夜的怎麽会冒出两个这样的人来古古怪怪的,这怪坡方圆方圆几公里内除了山之外可没有什麽小区村庄啊!”老王像是自言自语的说。“而且你看她们俩眼睛都不眨一下身体显得也很僵硬,走路姿势和我们常人完全不一样。”我补充道。“什麽?你的意思是?”老王猛的看向我,声音里满是颤抖的味道。
正说话间,那母女俩已经来到了车头前顿时一股逼人的阴寒之气从脚底心往上流窜,冻的我牙齿直打架,我知道这并非一个好现象。我们不知道这母女俩想干什麽,只见她们俩站在车头前透过挡风玻璃死死盯着我和老王,那死鱼般的眼睛中充满了恶毒的怨恨。哎呀——,这母女俩的脸色怎麽这麽难看,又黑又紫又肿简直如同膨胀腐烂了的茄子一样,她们的样子更加让我确信她们绝非善类,不由得心里又更加恐惧起来。
僵持了大约有一柱香的工夫突然间母女俩像事先约好的一样分左右同时向货车两侧的车门袭击,女人在老王那一侧小女孩在我这一侧。我看到小女孩伸出骷髅般的黑手来使劲拽车门,很显然女人也在拼命的拽老王那一边的车门……我和老王几乎同时“啊”了一声紧紧靠在一起瑟瑟发抖。幸好车门已经被我们在里边锁上了,只见母女俩在两侧狠命的拍打车窗,然后用头撞用牙啃,不一会两人的的头皮便被撞开了口子甚至露出了白森森的头骨但却没有血流出来;两个人的牙齿开始一颗颗被磨烂脱落却并没有表现出疼痛的表情来。我从未见过如此疯狂的举动,很快母女俩的头发开始一绺绺的往下掉,只留下光秃秃的破损不堪的头颅……
突然间她们的手指甲开始变长,越来越长,十个手指好像十根钢钩一样锐利。她们开始用手指划车窗玻璃,“嗤拉嗤拉”的声音此起彼伏,可怕的是那玻璃粉末如扬尘般纷纷掉落。“不好,”我暗叫道,照这样下去玻璃很快就会被划开,到时候她们的爪子伸进车窗来我和老王的小命就难保了。“老王,怎麽办?”我嘶哑着嗓子问。“我我开开门下去跟她们拼了!”老王惊恐过度说起了胡话。“不行,你下去白白送命。”我怒吼道。“那你说怎麽办?”老王也有些急了。我沉默了,怎麽办?我能怎麽办?毫无疑问这母女肯定不属于人类而已经变成了两个厉鬼,我们凡夫俗子跟鬼战斗无异于以卵击石。难道我郑非梦今天要丧命于此吗?我想到了最坏的结果……
形势已经非常危急了,那车窗玻璃显然已经被划开了一道口子,我已经闻到了从外面飘进来的浓重血腥气。有什麽办法吗?有什麽办法吗?我一边念叨一边搜索着对策。突然间我的手指在衣袋里碰到了一个小小的硬硬的东西……
打火机!我眼睛一亮连忙吩咐老王快拿出打火机来,老王如梦方醒明白了我的意思,我顺手拿起一叠旧报纸用打火机点燃跟老王一左一右狠狠的向两侧车窗戳去……奇迹出现了,伴随着两声凄厉的嚎叫声那两个女鬼刹那间遁于无形……
我和老王长出口气,好险好险啊,这时候车灯突然亮了,再发动车很快就点着了火。时隔许久之后我和老王再谈起怪坡惊魂的一幕时依然是心有余悸唏嘘不已啊。因此在这里我也提醒那些开长途货车的司机朋友们出门可千万别忘带打火机哦!因为有火就有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