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侠怒
13196700000010

第10章 你就是洛溪?

时间似那无声细流,在忙碌间悄然流逝。

今晨的朝阳却是来得早,众人还在延续美梦时被铜钟无情的挠扰。洛溪带着疲倦醒来,匆忙洗漱之后,在斋堂里无味的喝着白粥。晨时被迫打乱美梦总是令人烦味,同桌的几个舍友都没有说话,就连颇为多言的慕容凰此时也紧闭着那平时多动双唇。

“你就是一年级的洛溪?”

来人很是唐突,端着白粥就在洛溪他们桌边做了下来,说话间细细打量着洛溪。

迎着他的目光,洛溪漠然的点了点头,手上还是端着瓷碗继续喝那无味的白粥,来人似乎没有喝粥重要。

对于洛溪的态度,来人没有表现出不喜,放在桌上的白粥也没有喝,拿着生硬的白面馒头咬了一口,迎着洛溪三个舍友疑惑的表情,他又道:“听说你昨天顶撞了教授?”

来人说话间很淡然,似乎不是兴师问罪而来,倒像是幸灾乐祸的试探询问。

洛溪终于抬起头,带着疑惑看着来人。昨日他的所作所为似乎只有同堂儒生知晓,他今早这般询问是何意思?或许独孤及心生不爽找人报复?不可能的,能作为教授在太学教学,定是德才兼备,怎么会为那点小事心生不爽而暗中报复呢?

在洛溪几人疑惑的表情间,来人似乎发现了自己的问话有问题,但是也不着急,许久卫东的白粥终于在众人疑惑间被他和了一口,并在勺子搅拌间继续道:“听说你政史课上说出了“若论功绩,玄祖最大!”的言论,我很感兴趣。”

“你什么意思?”

坐在一旁的东方云和慕容凰看着来人,东方云些把怒气藏进话里说了出来。

洛溪没有说话,看着来人。来人的目的却是令人意外,终于他放下手中的白粥,静静的看着来人,中舍友似乎也在看着来人。来人也迎着他的目光,不亢不卑。他手指轻扣着桌子,发出有节奏的响声,他完全猜不出来人的心思,只能点了点头,然后道:“是的,然后呢?”

来人似乎习惯了洛溪的漠然,没有将洛溪的冷漠放在心上,没有出言提醒洛溪的冷漠。或者他也是一个冷漠的人,或许他也习惯了被人冷落。他望着窗外,那颗枫树的影子似乎还没有被阳关缩短到他定下的距离。

“世人都记得玄祖的不忠之行,却从来都没有在意过他曾经也造福过唐人,你一句“若论功绩,玄祖最大”的观点很是新颖,却也令人沉思。世人口眼中,若错过一事,便不忠一世,这种现象却是不可取,你觉得呢?”

洛溪看着来人,来人的话语似乎带着不甘和讽刺。他静静喝完碗中的白粥,将碗放在那被油污日积月累染得有点发黑的桌面上,指着慕容凰的掺了黑糖而变得发黑的白粥,看着来人道:“粥黑吧?”

“甜吧?”

洛溪第一句是问来人的,第二句却是是问慕容凰的。他的话语没有任何不关于对来人的疑问的解答,在慕容凰疑惑的点头间他继续看着来人道:“本来辛苦煮的白粥,却被黑糖染黑,外人不明所以,眼中看却是以为这是污垢污染废粥。其实其中清甜,尝的人才知道。喝粥的不是外人,甜了尝粥人才是最重要的。”

“好!好!说得好!”正当慕容凰和东方云对洛溪的话语摸不着头脑之时来人对洛溪所说的话发出了赞美之声,声音大得旁桌频频转头相看,而一旁沉默的成自也为之动容,暗自点头。

“想不到一年级也来了个人物,那你说说为今盛唐的局势为哪般?”来人脸上带着对洛溪的赞许之色,又问了一个问题。

洛溪看着窗外,那阳光拉长的斋堂的影子越来越短,他从来不在斋堂待到斋堂影子过那枯藤之后,于是他指着窗外,看着来人道:“你看那阳光,过不了多久那藏经院的铜钟应该响了,盛唐现今局势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如果我来回答,却是误了我早堂诗经课,想想那孤独及也不会轻易放过我的。”

来人看着时辰也是快到了上堂时间,这盛唐局势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若是讲出来,也得费些时间,若是这样可能真会误了洛溪的诗经课,想到这里,他带着点点抱歉看着洛溪道:“却是如此,那我们今天到此为止吧,记住我的名字,离启,我们还会再见的。”

看着莫名来人的远去,洛溪转过头看着慕容凰他们,面带疑惑的道:“离启?你们认识这人吗?”

慕容凰和东方云沉思一会,在脑海中搜索着关于离启这个人物的事迹,却发现一无所获,最终只能无奈的摇摇头道:“不认识。”

成自没有说话,沉思间洛溪他们习惯了他的沉默,没想到收碗走人之时,他张张嘴道:“听说当今皇子中有个八皇子名字叫做李启。”

洛溪三人皆明白他其中意思,只是东方云觉得皇子平时在皇宫深居简出,不应该在这太学之中出现,他带着不相信的表情摇摇头道:“八皇子怎么会出现在太学之中,宫中教授能力不低,没必要来这太学与人拥挤。”

洛溪他们除了斋堂,他在行走间沉思,好似没看那秋露泛湿的惺忪黄泥路,无意间踢起路中的一块泥石,然后道:“听说和祖今年岁数已经六十有余了。”

成自点了点头,其余两人也恍然大悟。如果是这样,八皇子出现在太学中也没有什么意外。

和祖今年六十有余皆是盛唐之中人尽皆知的事情,只是衔接着前番话语,不由令几人沉思。

盛唐皇帝皆在位不能过七十。这是开祖起就定下的祖训,他认为七十之后,脑呆力弱,扶不起沉重的盛唐。确实是祖训,每个盛唐皇帝在之前归天不算,在位者都不过七十。

其实离启身份不难猜,看着他器宇不凡的气质,洛溪便知他绝非常人,并且离谐音李,盛唐国姓就是李,所以结合他所问所说,这一揣摩下来,离启身份就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他向几人询问不过是想更确定而已。

“其实众皇子中,没有一个是傻瓜,这太学之中也绝非仅仅八皇子一个皇室之人,看来这届一年级却是热闹了。”

慕容凰又点幸灾乐祸,行走间蹦跳着将路旁的树枝拉扯而下。他知道,这届一年级在八皇子出现之后就变得不简单了,如果哪个高年级的儒生惹了这几个大神,定会有有好戏可看。同时也警告着自己别胡来。

洛溪摸摸着刚刚被慕容凰拉扯的树枝弹得生痛脸,没有怪罪慕容凰,只是将那他伸头可到的树枝折断,丢在路旁,然后道:“你说这皇子有多少个?”

“十个,这八皇子在其中口碑还行。”

还行?不算最好也不差。

“着八皇子对你颇为赞赏,只是现在还为时过早,太早选择也许会让人后悔。”

听到成自的话,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成自的话很实在,也很现实。辅佐皇帝,为其左右,口笔间决策天下是每一个儒生的梦想,只是树倒卵裂,选错了大树,亡的可能就不仅仅自己。前人是教训,历代皇位争夺,埋下的总是枯骨片片,失败的那位其亲信也没落个好下场,有的还被诛连九族。

玄祖武门诛兄杀弟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当年玄祖在武门登基,其他几位皇子在其谋士献策以迎娶吴贵妃为缘由,纷纷出面阻拦玄祖登基。只是景祖开始护龙骑便听从上代皇帝的圣旨只服从正名之下的皇子,在其余几位皇子拿着世俗道德摆上桌面以为护龙骑会站在他们那边,他们带着千军万马将武门重重包围,叫嚣着让玄祖退位,却不曾想玄祖一声令下护龙骑刀枪四起,那一天,血流成河,天地变色!

都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历代皇朝争夺地位手足相残皆非少见。然伴君如伴虎,这尔虞我诈的重重朝堂似乎比江湖更为危险,混迹其中没有点圆滑的性格或许就会葬身其中,而他少的片片就是这重要的圆滑。可以说江湖之中皆是明枪的狠,这朝堂之上就是暗箭毒。

课堂迎面而见,他走进去,在独孤及没有到来之前坐在自己位置上,将诗经胡乱的翻开,无神的观看着。他自己早已将这诗经钻研通透,再来一遍的感觉很是乏味,只是他今天却不敢在分神天外了,昨天已将独孤及得罪,太学之中也有在相传。今日若是再被抓起,着独孤及定不会放过自己。

看书间他不由自主的看着窗外的枯树,这是他昨日诗经课开始养成的习惯。窗外的昏鸦似乎很留恋那棵枯树,今日还在,他的眼神没有喝昏鸦的眼神交锋,他在想着今日八皇子找他之事。“若论功绩,玄祖最大”的言论已经传开,这太学之中也不可能仅仅一个八皇子,想来他余后日子定很难清净,或许还有可能卷入这几位皇子的争斗之中。

那靖安城中那刀客未被抓住之前,那无牵无挂的江湖千里独行或许很是潇洒吧?

他脑袋中不由自主的浮现那刀客千里独行的场景,背着长刀迎着夕阳,刀出鞘皆是怨尽仇绝,快意恩仇。他轻轻甩甩头,将这念头甩掉,他对于江湖本来很是无感,今日不只为何又想起这江湖中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