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惊魂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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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期末考试,孙爱灵排全年组第五名,这可是全市最好的重点中学。

孙德力在酒楼里刚刚答谢完孙逊夫妻俩,醉意阑珊地钻进轿车,心绪,无端的怅然起来。

张可丽花朵般稚气的脸庞,小白杨般青葱翠玉的腰身,不可抑制地浮现他的脑海。

九年了,将近四十岁的他,仍然改不掉这个毛病。

大哥无数次叮嘱过自己,色字头上一把刀。但他--?

江山易改,禀性难移。这话用在他身上,恰如其分。

仿佛着魔般拿出手机,对着脑中那串烂熟的号码拨了过去。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孙德力沮丧地放下电话,一看那丫头就是个听话的孩子,把手机藏起来不让家长知道,已经够难为她的了。

孙德力看了看手表,已经十点了。想必,那孩子早就睡了。

“算了,你这个老色魔,收收心吧。”暗骂了自己一句,孙德力踩下油门,奔家中驶去。

悄悄打开门,先来到爱灵房间。轻手轻脚的打开壁灯,孙德力吓了一跳,儿子睁着大眼,正在望着他。

“干什么你?吓死老爸呀?”孙德力嗔责地轻斥。

“爸。”孙爱灵嗤嗤地笑了。

“就这次你发现我了,其实我每次都没睡着。”

孙德力索性坐在儿子的学习桌前,疼爱地问:“都快十一点了,怎么还不睡?不困吗?”

“爸,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孙爱灵也翻身坐起,认真而期待地望着孙德力。

“问吧,问完了赶紧睡觉。”孙德力舒舒服服地往儿子的座椅里一靠,准备给儿子一个满意的答案,无论他问什么。

品学兼优的儿子啊,他的自豪,他的惊喜,他的最爱。

“爸,我有姥姥姥爷吗?”

孙德力猛然一怔,这个问题始料未及。

在这个世界上,哪个孩子没有姥姥姥爷?而他的儿子,全年组头五名的儿子,却在问这么一个贻笑大方的问题。

孙德力的脸色纷繁地变化着,使紧张注视他的孙爱灵,心里七上八下,摸不着底。

心念翻转间,他朗声笑道:“有啊,当然有,明天周日,我带你去见见他们。”

“是真的?他们还在?”孙爱灵突然感到心里一松,说不明白怎么回事儿,似乎生怕他们没有了,不在了似的。

“当然是真的。爸爸还能骗你?”孙德力肯定地说:”只不过他们离得远,身体也不好,所以这些年难得来一趟。”

“哦,我知道了。“孙爱灵理解地点着头。

眉头微微一蹙,孙德力想到了一个主意。

“爱灵。明天我安排一下,把他们接来,见见你。”

“爸,见不见都行了。我知道他们还在就行了。”孙爱灵反倒感到不太自然。

十四年了,他真不知道见到妈妈的妈妈会是什么样的感觉,他们对自己又是什么样的感觉?心里既害怕又期待,既想逃避,又有着急于见上一面的兴奋劲。

“好了,睡吧。觉睡不够,身体怎么会好?”孙德力关掉壁灯,退了出去。

来到自己房间,关严卧室门。无知无觉地脱着衣服,灵燕那修长的脖颈,纯真的笑盎,层层叠叠地涌现着、放大、放大、、、、、、

心底,那层刻骨铭心的痛,汹涌满溢,无力自制。

“燕儿。”他钻进被窝,覆盖整个身体,喃喃自语:“燕儿,除了你,整个世界,再没第二个人爱我。燕儿,燕儿、、、、、、”

孙玉盈一进屋便发现弟弟不同往日的神采,他亮晶晶的眼神里,好像充斥着无尽的能量。

“老师表扬你了?还是爸爸给你买什么了?”孙玉盈以她的猜想好奇地问道。

“都不是。”孙爱灵大声地回答。紧接着兴高采烈地问道:“姐,你猜我今天中午去见谁了?”

“见谁?不是马克思吧。”孙玉盈泄气地回到。她今天心情很不好,爸爸给她找的辅导班,她根本没去。

和王闯去公园流连了一天,可气的是,他心不在焉,频繁的接打电话,他对她的热乎劲,似乎明显降低。

“王闯,你要敢抛弃我,我就杀了你。”临走之前,她甩下了这句气话。

“姐,今天中午,我见到我的亲姥爷,姥姥了。”孙爱灵没有注意到孙玉盈阴阴的脸色。

孙玉盈不相信地一愣:“你真的见到他们了?”

“真的,绝对真的。我妈妈长得很像我姥姥,特别是她的脖子,我姥姥说,我的脖子也像她。”孙爱灵十分笃定。

狐疑地盯着弟弟的高兴劲,孙玉盈忽然感到自己越发的孤单、郁闷。

没有了妈妈,失去父爱。王闯的闯入,令她突然发现,生活的斑斓色彩。

天真的以为,他是她的依靠,他是她真心实意的靠山。

可是她明明听见王闯的手机里传来女生幽怨的哭泣。

王闯心烦意乱的态度让她重新熟悉没认识他之前的那片灰沉沉的感觉。

孙玉盈干巴巴地说道:“是吗?我真为你高兴。”之后在弟弟滔滔不绝的喜乐中回到自己卧室,悄然关上房门,失意地坐在床头,像霜打的茄子,提不起一点兴致。

王闯,如果他抛弃自己,她该怎么办?她真会杀了他吗?

说不定,说不定她真会干出什么出乎意料的事情,她活不了多久的,不是吗?

孙玉盈伸长手臂,触及到枕头下面的床被下面。

那里,压着一个扁头扁脸,巴掌大的布娃娃。捏开她的嘴巴,伸到她的肚子里,孙玉盈摸索出一张折叠的方方正正的半张纸。

这半张纸,她保存了六年。每每看上一回,她的感受便仿佛更深刻一些。

怀着一种悲凉的心境展开纸片,上面她看了无数遍的字迹映入眼帘。

“玉盈,老爷很遗憾地告诉你。在我临死之前,什么也不能给你,除了这几句最最真实的肺腑之言。你妈妈是被迫和你爸爸结合的,你妈妈和我的死,都是你爸爸杀害的。因为你爸爸恨你妈妈,所以,他不一定很爱你。但是,听老爷一句忠告,无论他对你怎样,你都要坚强地、勇敢地生活下去。直到你长大,当你懂事儿的时候,可以去找闽江这个人,他是本市的公安局局长。他可以证明,老爷说的不是谎话。但愿老天有眼,让你爸爸遭受果报。我死也瞑目。”

如果说九岁那年,她还看不明白这上面所有句子的含义,那么随着年龄的增长,孤单落寞的她,几乎是越来越认同了姥爷的肺腑之言。

从小到大,她印象里的爸爸,不如一个保姆的代名词。

她越来越感受到她和爸爸之间那种陌生的距离感。而这种距离感,是天长日久形成的,如果爸爸喜欢自己的妈妈,又怎么会对自己如此漠然?

字条上杀害两个字,让最初的孙玉盈恐怖惊慌了好长一段时间,那段时间,只要一听见爸爸回来的声音,她便迅速关闭房门,靠在门后,心惊地谛听着来自孙德力的任何动静。

直到,有了一个又一个的布娃娃。是的,九岁以后,她才拥有属于自己的布娃娃。也许是保姆看自己性格尖锐、孤僻的不太正常,和孙德力说了什么。那之后的每一年,她都能额外得到一两个布娃娃。

总之,她从没跟孙德力要过任何一样东西--九岁之后。

她甚至尝试过逃离,逃离这个冰冷、惊惧的家。然而不到二十四小时,她便自动自觉的回来了。

她无处可去,又冷又热,又饿又累,及使偷拿孙德力的钱揣在兜里,也会被那些大的流浪者凭空抢去。她这个人没有被拐走,已经是万幸了。

曾经,那种孤独恐惧的感觉,折磨的她产生了幻想,仿佛卖火柴的小女孩渴望活色生香的烤鹅。她曾不止一次幻想过被人绑架,是的。如果她被人绑架,她说不定能躲过一劫,躲过杀害她妈妈和姥爷的人。

“笃笃。”轻轻的敲门声传来:“姐姐,我有个计划要和你谈一谈。”孙爱灵兴奋的声音传入她神思游离的耳中。

孙玉盈慌忙把半张纸按照原先的痕迹折叠好,依然放进布娃娃的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