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儿听几人一时无声,知道没看到近处再有道路。遂让异儿接过宝宝,拿起短剑,自己下车,四下探望。
看得一圈,苏儿抬首对三贝勒、金寓北道:“南去是一片乱石旷野,藏不得行迹,那就向前走,看着北面有山坳时,进山一避。
三贝勒、金寓北点头道:“好。”当即催马向前。
苏儿解下马车上拴着的一匹马,上马跟随,不再乘车。
又行得半个时辰,见山脚南伸,道路绕山脚向北折了个弯,西面的道路被山脚遮住,看不见路上情景。
几人走到弯处,见山脚东侧有一个缺口,应是被山水常年冲刷,向里曲曲弯弯,竟是个不小的山坳。
三贝勒、金寓北勒住坐骑,等苏儿上来。苏儿催马到山坳口上向里观瞧,见向里五、六十步,右首处一道山壁矗立如同屏障。转首道:“大哥,进去,在那山壁后躲一时。”
三贝勒、金寓北、莫日根俱都下马,把马缰交到苏儿手中,回身帮穆哈连、那音台将两辆马车推拉拖拽,赶到了山壁之后。最后,苏儿拉马进来,即上车看宝宝情景,见宝宝在异儿怀里犹在熟睡。于是放心下车,静听外面道上动静。
几人都侧耳聆听山坳外面东西大道上人马人声。听得半个多时辰了,只听得山坳内空穴来风,“呜呜”作响,并未听到外面有什么异动。
三贝勒与莫日根转首看看苏儿,两人显然是以为喜峰口处不会再有人马东来,不必在这山坳之中空等下去。两人都在等苏儿示下。
可两人看到苏儿一直都在专心静听,且神色凝重。在三贝勒心目中,自己这弟妹胸有千万甲兵,妙思巧计可挽狂澜于既倒。从未见到过弟妹有过如此忧心仲仲的的神情,看她如此情状,不由得心中一凛。
他继而想到:此时东西皆有明军,再者,尚不知有多少中原江湖人物在左近逡巡等候,一旦行迹泄露,定会陷入重围。自己与义弟、弟妹,还有莫日根、那音台、穆哈连,当可力战脱困。可是要在乱军丛中、恶人夹击之下,确保异儿姑娘、安宁,还有不出满月的宝宝万无一失,须得分出不少心神,的确是令人不可不忧。
三贝勒再看一眼弟妹,心道:是了!弟妹眼下有了宝宝,所思所想都是宝宝的安危,此时她心里已没有自己,那舍我其谁的气概与异彩纷呈的绝妙巧思,此时都变作了忧虑。
三贝勒道:“弟妹,你全心维护宝宝、安宁和异儿姑娘,我与义弟、莫日根兄弟在前开路。”
听义兄说完,苏儿依旧凝神细听,并未转首,只微微点一下头。
一行人在山壁之后,屏息静气,静等山坳外大道上异动。莫日根看看三贝勒,再看看金寓北,还是以为尽快赶路为是,赶到了喜峰口,顺大道南去,即脱除了险境,胜似在这里坐等来敌。
几人心思各自不同,正听之间,金寓北回首道:“来了。”三贝勒点一点头,莫日根、穆哈连、那音台伸颈侧耳,向西聆听,过了一刻,仍未听到一点儿动静,不由都转首看看金寓北。
金寓北又转首对义兄、苏儿道:“东面也来了人。”莫日根三人仍是不闻丝毫声响,又听金寓北说东面也来了人,更是惊异。
又过得一刻,莫日根也听到山坳正西传来纷乱杂沓的蹄声,听响声来人不在少数。稍停,又听东面也传来了人马驰奔之声。
苏儿遽然回头,回身走到车旁,进到车里,看看宝宝在异儿怀里仍在安然熟睡,放下心来。看到安宁大大的眼睛正看着自己,苏儿伸手抚抚安宁的臂膀,道:“安宁乖,不怕,有姑姑呢。”安宁道:“姑姑,安宁不怕,姑姑不要担心小舍彦谷,安宁会看好他的。”苏儿心头一暖,抚抚安宁头发,下车去静候来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