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儿即刻抬首望向巨岩,只见李如梅仰面歪倒巨岩之上,头颈伸在巨岩之外,安宁手持松纹古剑,剑尖指在李如梅的喉头上。两名军官手持长剑,一副匪夷所思的神情,看着安宁和李如梅,不知如何措手。
苏儿放下异儿和宝宝,倏忽间即到岩下,两手一挥,两条练绡飞腾而上。两名军官正要解救李如梅,猛然间脖颈都被练绡缠上,苏儿两臂猛向后一振,两名军官如同两只纸鸢一般,直直向南飞进了官兵丛中。
巨岩上安宁又大喊起来:“谁还在厮杀,想教他死么?”
过得一刻,刀枪呐喊之声渐渐停歇,慢慢地,由近及远,厮杀之声逐次偃息。
人人讶异之间,抬首向山顶巨岩望去,见巨岩上安宁手持宝剑,指住脚下一人。那安宁人虽小,但劲风之中,屹立岩边,衣袍翻飞,威严犹似大将军。
厮杀之声终于尽数止歇,就连远在山下的山坳之内,陡然间听得山坡上偃旗息鼓,声息皆无,也都停手驻足,向北面山顶张望起来。
三贝勒、金寓北牵挂山顶的几人,都是猛击数掌,向后退开,一起向山上望去。
两人看到巨岩之上,安宁仗剑指住李如梅咽喉,李如梅一动不动,引颈待戮,似是已全没有反抗之能。两人相对一看,顿时都愣住了,如此情势当真是令人匪夷所思。纵然是他两位胆略气魄无人能及,这般情景也是想也不敢想。
原来,异儿跌下巨岩之计痛恨李如梅等人毒辣,竟然连婴儿都不放过,悲愤不已,向李如梅尽力投出短匕。李如梅见异儿怀抱婴儿摇摇欲堕,在狂喜之下,激奋难抑,一心把异儿逼下巨岩,竟疏于防范,见异儿短匕飞来,虽竭力闪避,还是没有把身子闪开,匕首一下子刺穿了他的右臂。
李如梅剧痛之下,长剑脱手甩下巨岩,猛然间,又觉得左腿上剧痛难当,急回首看时,又觉右腿膝弯里又是一痛。
李如梅见是安宁在自己身后,连续两剑刺中了自己的两腿。才想要伸左臂将这小女孩儿提起来,远远地抛下岩去,可是两腿酸麻抖颤,再也站立不住,“嗵”地一声摔在岩上。若再向前一步,就会一头栽了下去。
原来安宁幼小,刺不到李如梅上身,只好趁着他急攻异儿之时,在后挺剑刺在他的腿上。安宁这两剑,正好刺中了李如梅两腿膝弯里的委中穴。
还没等李如梅发狠提起安宁,即两腿麻痹难支,向前仆倒。头颈伸在巨岩之外,再也站不起身来。
安宁立身巨岩之上,见远近兵士俱都罢斗,又喊一声:“所有人听着,让开道路。谁敢阻拦,刺死他!”
苏儿回首见莫日根、穆哈连、那音台虽已停手罢斗,却还站在官兵丛中,浑身血迹,手执弯刀,严阵以待。苏儿大声道:“莫日根贝勒,告诉他们,李如梅已经束手就缚,想要叫他活命,赶紧让开道路!”
莫日根听后,看看左右一众目瞪口呆的官兵,哼了一声,道:“那音台、穆哈连,走!”带领两人走出人丛,站在大石之上,向山上山下高声厉喝。
莫日根喊完,见身前官兵仍泥塑木雕般一步没动,大喝一声:“滚开!”两名军官赶紧挥挥手,大片官兵随即向两旁退开,让开了通向下面山坳的一片山坡。
三贝勒与金寓北一直紧盯安宁,担心安宁幼小,李如梅又狡诈狠辣,唯恐变故陡生。看到李如梅始终一动不动,苏儿也并未上岩去亲手挟制,知道已安然无虞。
三贝勒转首看着义弟,抬手拍在金寓北右肩上,哈哈大笑。笑毕,道:“好!安宁,好!与弟妹真像师徒!”
苏儿眼望安宁,心里又甜又酸,看她当风而立,飒爽威严,心中热烫、颤动不止,几欲落泪。
苏儿见官兵让开了通道,大声道:“莫日根贝勒,上巨岩去,抬下李如梅,带上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