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三松长叹一声,道:“过了年,李护法几人都没回来,三堂主找我商议此事,我知道李护法会到鄱阳湖神埠水寨,初六,我与林朴就去鄱阳湖神埠水寨查问此事。好话狠话都说了,神埠水寨只承认李护法带两人去过,且正在按李护法吩咐,准备送还所劫东盟船只。能看出,神埠水寨的确没敢动李护法几人。”
狄三松又叹息一声,道:“自那时起,李护法几人就踪影不见,三堂主接连派出几路人手去寻找打探,竟连一丝消息都找不到。唉,老兄弟,你这是到哪里去了呀?叫人好生担心。”
苏儿心中一紧,知道九师叔心里定有绝大隐秘,暗道:难道九师叔真的已经遭人毒手?
苏儿本想叫异儿来见过狄三松三人,但想到九师叔踪迹杳无以前是跟异儿在一起,他几人若见到异儿,自然会问起九师叔下落。其间疑问不明,如若过多人知道九师叔偷偷把异儿送走,让她孤身一人前去辽东寻找自己和丈夫,定会引起过多猜测。于是忍住未动。
苏儿道:“九师叔智计可比天人,应当没什么大碍,狄三叔暂且安心。”苏儿看看三人,又道:“只是今日那东厂番子似是已对你三人心生疑虑,这客栈不能再待下去了。明日你们三人由此向北,去天津卫,沿途探听财宝事宜,若无消息,就过天津卫,一直查探到山海关。”
金寓北听苏儿这般吩咐,不禁看了看苏儿。见她不动声色,遂没有言语。苏儿接着道:“你三人暂时不回东盟也好,若东厂番子听到了江湖传言,找上门去,没有对证,暂时给他抵赖回旋。若是当真探听不到什么消息,就回东盟,再想主意。”
三人听苏儿如此说,大是安心,知道这两大堂主本事通天,什么险难都能破解。于是都道:“好。”
苏儿道:“明日,我与师兄南去回东盟,你三人早早离开此地。狄三叔,咱们就此别过吧。”
狄三松起身,与白公勖、林朴一齐致礼,告辞出门。
次日,金寓北驾车,与苏儿、异儿带宝宝出了沧州城,接着向南赶路。一路行去,倒是昼夜平安。
此时已是四月末天气,越往南行,越是温暖起来,狐裘早就穿不得了。沿途已是满地禾黍青绿,不觉之间,已是春尽了。
在路行了八天,过了黄河,到济南府,歇宿一晚,次日出城又向南去。
行到午间,金寓北见东南一带远山,在车上道:“师妹,正南该是泰安州了吧?”苏儿掀车帷张望一回,道:“是,今晚请收藏、推荐投宿泰安州了。”
两人正言谈之中,见正北道上几乘快马疾驰而来。奔到车马近前,并不稍停,疾风一般奔过,一路尘烟向南而去。
金寓北见马上所乘之人都是金黄色飞鱼服,腰间悬挂绣春刀。回头对车里道:“师妹,过去的是一干锦衣卫。”就听苏儿在车里道:“难道是受东厂提调到东盟的?不会这般巧吧?”
正说话间,又有几乘快马自后奔来。这回来的都是一律褐色衣衫,头戴尖帽,竟是七八个东厂番役。八名东厂番子呼喝叫喊,催马疾奔,金寓北下车拉马,躲到路边,看一众东厂番役飞驰南去。
听苏儿在车里问道:“师兄,来的又是锦衣卫?”金寓北道:“是东厂的番子。”就听苏儿自语道:“还真热闹了,又是锦衣卫、又是东厂的番子们,究竟想拿什么人?”
金寓北拉马又行,苏儿道:“师兄,咱们改道向南,不要再碰到这些人,看到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心里好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