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寓北已经觉出云朝宗剑上真力已慢慢衰了下去,主意已定,再耗他一刻,在他剑招滞重不灵之时,凝力磕飞他的长剑,迫他罢手,且发下毒誓,再不与自己夫妇、与东盟有一丝牵涉。
云朝宗剑上真力陡然又消散几分,他一招“西昆横亘”收招不及,长剑被金寓北弯刀撩到,又是“当”的一声,云朝宗把握不住,剑向上甩起,向右侧出一步,方始站定。
接着听他叫道:“北官!”金寓北回刀看向云朝宗,听他又道:“好个太玄神功,你如何在这短短三年里,竟将太和神功练成今天这种地步?”
苏儿在后见两人停手,云朝宗竟开口说话。即刻喊道:“师兄……”要提醒金寓北此时才是最为惊险时刻,要他提防云朝宗。
金寓北正欲回首之际,苏儿“啊”的一声惊叫。金寓北陡觉身前紫影晃动,风雷大作。云朝宗一招“昆山崩壁”,全身劲力贯注一剑,疾逾闪电,向金寓北前胸刺到,要作搏命一击。
金寓北再挥刀时,紫影已至身前,云朝宗竟不问他是否会挥刀劈刺,满面狠戾癫狂,不顾一切直刺过来。
情急之下,金寓北脚下自然运力向左滑出半步,滑动之际,左掌尽力向前击出。
云朝宗长剑猛地从金寓北右臂对穿刺过,同时,“嘭”地一声,金寓北一掌击在云朝宗右肋之上。
就见云朝宗宽带紫袍,撒手弃剑,如同一只紫色大鸟,向后直飞出去。人在空中,即大口咳血,山巅之上,洒落一道血迹。
周围众人,忘了惊叫,俱都吓呆了。
云朝宗飞出十七八步,“嗵”地一声落地,堪堪摔在悬崖边上。仰面朝天,嘴里仍在向上涌出鲜血。
苏儿在金寓北身后,瞪大了双眼,张大嘴巴,一个人如呆了一般,喊不出一声话来。
金寓北回左手,一寸寸将云朝宗的昆吾剑从自己右臂上抽出来。众人转首呆呆看着他拔出长剑。见金寓北手握剑柄,反手一震,那长剑如一道光影,向云朝宗疾飞过去。众人“啊”的一声大叫,轰叫声中,那剑“铮”地一声,直刺入云朝宗脸侧崖顶石壁。
金寓北慢慢回过身来,看着苏儿,仍旧一笑。
苏儿看到丈夫的笑意,回过神来,大叫一声:“师兄……”飞奔过来,双眼惊惶,抓住金寓北胸前衣袍察看一遍,看看丈夫前胸并无剑伤,一下子扑到金寓北怀里,双肩颤动,显是哭了起来。
金寓北抬手轻轻抚住苏儿秀发,温言道:“苏儿,不要怕,没事的、没事的……”可是,苏儿惊魂不定,仍是伏在金寓北的怀里,双臂紧紧环抱住丈夫。
两位镇抚使一挥手,带领几名番役奔到云朝宗身畔。见云朝宗双眼紧闭,满面鲜血,衣袍上也都被鲜血染红。几人将云朝宗抬到巨岩后避风之处。见他仍是不停咳出血来,人人惊恐不安,不知如何收场,只想等云朝宗传下令来。可是云朝宗是否能够性命无虞尚不好说,都呆立当地,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听得人丛上山之声杂沓而来,且有风吹大旗“猎猎”翻卷之声。众人即刻转首,向西看向天街尽头,见各个草庐店铺都紧闭门户,天街之上没有一点儿人迹,显是家家惊恐不安,关门闭户以求自保。
众人正张望间,见天街之西台阶上露出了旗枪枪尖,接着,一尺一尺,大旗全露了出来。进而尖帽头脸,人身袍靴,走上来两名手执大旗的番役,接着,两名两名地执旗番役并排上来,共有上百对儿番役上来台阶,径直向日观峰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