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克男子举着电光,四处照射,嚷着刀疤男子的小名:“刀疤——”
“刀疤在追她,我能感觉得到。”平板头男子道,“一定能抓到她!”
转而,平板头男子扶过电光角度,道:“这里有个东西,好像是一具尸体。”
两人小跑一阵,电光如蛇一般扭曲,照得树叶儿筛影成画。夹克男子道:“这里很乱,好像有人过去。”
终于,光照在刀疤男子死过的脸上,平板头男子呜地一声长啸,单脚跪地,嚷道:“这个婊子,我非杀了她不可!不能,我就死在这儿!”
“她已经变了。变坏了,变坏了——”夹克男子道,心里也生寒,没有想到,一个女孩子能有如此的杀伤力,当初真是低估了她的极苦用意。他怎么也想不到,鸯瑛在棕地人地带训练出了一套特有的反追杀手段,如果说大块头男人是她行杀的启蒙老师,那么,棕地人便是她行杀的大学教授,她从野山林学得了一整套的逃生手段,包括洛屠对她的言传身教,她便是在血腥与杀戳中成长起来的新一代冷面杀手。
“我要抓住这个女人。”平板头男子在刀疤男子的尸体前发誓言,他的心情极端沉重,他没有想到,他要玩弄的一个女子是如此地难于对付,早知如此,不如花几个钱上按摩店,问题会解决得很顺畅,很爽,学不会连死两个弟兄。想到此,他心里埋怨夹克老大一时冲动,拔枪射杀了警察,使他们不得不绕山涉水地去抓一个目击证人。
鸯瑛抱着黑漆的箱子,在这种幽林中,连那个杀人的箱子都像极了棺材的外观,那里边装着修理工程车的工具,一旦到了鸯瑛手里,就变成了夺取活魂灵的极品武器。这些沾血的武器把幽魂扣进了类似棺材的工具箱,让她的手臂酸痛不已,她仿佛觉得工具箱在少了两件工具后,其沉重还愈发加深了,她不得不换了另一个手,夜里的寒气中夹带着腐物酝酿的臭热气,就像闻到了男子从嘴里喷出的烟雾一样呕心,那个喷烟雾在她眼边的男子已经见了阎王,想想真是可笑,他让她见阎王,他却先去见了。这世上有的事儿真是难以作摸,人的性命也是如此。
鸯瑛来到了水流的********,这里很平缓,水深不及她的鞋高,只在一些鹅卵石间浅戏,偶而折射灰白的光辉。
“你在哪里,小黑孩,我只想见到你,你是我心中唯一的牵挂。”鸯瑛哭着说,她是个失去父母的女孩子。
鸯瑛如醉酒一般地涉过浅水滩,显然她心里也是极端地痛苦,她不想卷入这种致命的惊险的捉迷藏游戏。她在枯藤边搁下工具箱,拉下裤子来,对着水流处,洒了一泡尿,那尿也不想让男子发觉,随水流远了,冲淡了。她深知棕地人对血是极其敏感的,而男子是不是对女人的尿液极其敏感,她尚不清楚,但她做到了细心,尿味浓,易挥发,钻入了追击男子的鼻孔里,总是一种不好的兆头。
夹克男子与平板头男子提着灯,跳过架在水边的光秃大石,将光投在水花处,那份带泡泡的水花很幽默地从他们眼前逝去,但他们没有闻到尿味,却看见鸯瑛把裤子拉上身。介于两个弟兄的死亡,夹克男子对鸯瑛的身体已不感兴趣,正像他自己所说的一样,她已经变了,变坏了。一个男人要上一个女子,兴趣是很重要的,如若引起男子的烦感,女子就是扒得一丝不挂,男人断不会有硬起来的感觉。性是心理促成的,对男人而言,也很重要。男子的脑海里只有对她的仇恨,他想也未想,对准黑影连开三枪,可惜灯光晃动得厉害,而鸯瑛已拔开了步子,一枪也未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