鸯瑛醒来时,她躺在一间黑暗的屋子里,屋子里烟雾萦绕,她不知这是哪里,也不知为什么会在这样暗黑的屋子里,是天没亮吗?她翻起身来,发觉体软乏力,好像病了似的,怎么会这样?
鸯瑛晃荡地靠近门,是铁的,很厚,是监狱吗?难道抓起来了?她趴在门上敲了几下,突然从铁门中的小框中刷地探出一个头,那人用犀利的目光射住她,鸯瑛认出来了,这人便是开计程车的司机。
“你为什么关我?是我没给钱么?”鸯瑛叫着,很委屈。
“哼,臭妞货,杀了我等弟兄,想逃,没那么容易。”满是黄牙的嘴说着。
“我杀了你什么弟兄,我没杀,是他们要追杀我?”鸯瑛开始哭,“放我出去,我要回去。”
“想回去,地府里还有一道门。”黄牙嘴道,“呆会儿黑董回来,有你好受的,你就等着吃枪子儿吧。”
鸯瑛拼命地捶击着门,但那小铁窗哗地合上来,收了来自外边的强光,原来是正午,阳光足得很。想不到连杀四个男子,还是免不了一死,终其因素,是他们人多,那他们为什么有这么多兄弟,又是干什么买卖的呢?鸯瑛很想知道,她又回到了被洛屠关在地下屠场的情景,显然,这地方很隐蔽,没有人会来救她了,除非是警察。但即便是警察,她也脱不了干系,她心里清楚。
暗中,她发现她的脑额上有发光物,那是一个鲲鹏铜磬,长在肉里,弄得她母亲的难产的一个邪物,现在有光,是不祥之兆吗?她真的要去地府见她的父母与小弟吗?经过无数次死里逃生,她对死似乎不害怕了,每次她作好了死的准备,却并未死去,这次呢,她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又添了一些伤疤。
等死是最难过的,不知道还好,一知道就要在死前想这想那,这未免不是一种精神折磨。
咣当一声,这回不是开小铁窗,而是把整个铁门都掀开了,强烈的光线刺激得她睁不开眼睛。不由分说,也没有人说话,两个壮汉将她拽了出去,提到了一个仓库里。这里四处都有眼线,看上去是个机密机构。她跌在一个穿着满是皱纹衣服的矮个子男人面前,矮男人根本没看她,而是望着他想望的地方,似在沉思,嘴里叼一根很粗的纸烟,虽烧着,却很少有烟雾飘动。
“怎么了?”矮男子带皱的灰衬衫没扣上边几个扣子,露出黑炭似的结实肌肤,还透光。
那个黄牙嘴嘿嘿地笑:“黑董,这就是我抓到的女子,老夹、刀疤、平板头还有挫子,都死在她的手里。”
“打听了她的来路吗?”很威严的气势,矮男人渐渐把视线落在鸯瑛身上,眼里有丝惊讶。
“应当不是黑道上的,据我推断,可能是棕地人派来的,上回棕地人连杀我数个弟兄,与这回手段如出一辙。”黄牙嘴似在请功。
“杀了吧。”矮男子将手反扣在背上,踱方步而离,这几个字是随特制的烟味儿一块从他嘴里蹦出来的。
“是!”黄牙嘴一使眼色,两边汉子用铁铐扣住了鸯瑛的手,提到一个垃圾点,那枪便拔了出来。
鸯瑛的脑袋只觉得轰地一声,让她产生了想大呼的*****,她于是大声嚷着:“救命啊,我不是棕地人派来的,你们搞错了。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