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臂龙听得叫喊,直奔女卫生间。
“那里,白衣还在动呢。”湿女子一把抱住左臂龙,身子儿像筛糠。
此时,右臂龙也赶了来,生气道:“你抱着她干嘛,神经病呀?”
“是她抱紧我的。”左臂龙甩开湿女子,弯腰去揭大磁砖,那白衣角就没影儿。
两人一合计,此人断不是鬼,里边还有哗哗地淌水声,鬼走路是不出声的。
那黑影儿虽没骗鸯瑛,但整得鸯瑛也够呛,难怪是个黑影儿,就是穿白衬衣下来,也会变成黑衣。原来由磁砖下下来是一个大管的地下通道,大凡汤汤水水,尿尿便便,全由此通道输入化粪池。里边臭气盈鼻,污水高过膝,还好,总算管子有一人多高,跑起来不费劲,那数十包****儿也好好地装在褂子的前袋里。
鸯瑛瞄准一点,就是往高处爬,管子很许多分支,她所踏出的水声,引得左臂龙右臂龙紧追不舍,这时,上方漏出光来,虽暗,但很有强射性,想毕便是街灯。鸯瑛沿管壁往下爬,拿双截棍一顶,果然,窨井口是松动的,一下子挪开了半边缝。
鸯瑛吃力吸上去,还没站直身,井沿边伸出一只黑手,把鸯瑛吓得大叫,她速拿窨井盖上,下边直喊娘,一只手擦着皮,被井盖压住的五个手指头疼得直跳舞,鸯瑛把整身儿都站在井盖上,但左臂龙与右臂龙个头个,皆用手去撑,右臂龙稍拼出一丝缝来,就拿刀尖插进去,往上乱撬,鸯瑛毕竟体轻,也支撑不久,心想这两家伙上来,准得被他们乱刀剁死,毕竟偷得太多了,几十包呢,当饭吃也吃不了这么多。
她看了看四周,一边有房,成排成排地,还闪着鬼眼似的灯,而另两边,是荒地块,虽围了围墙,却没开发出来,里边黑影重重,怕是些野生的杂树,她考虑一松脚,就蹿进围墙里去,躲入长草间。
而这时,前边两束强光呼地冲来,她意识到那是一辆车,一辆的士车,车顶着闪着空车字样,看来生意冷清,但见前边站了鸯瑛,以为是客。鸯瑛在窨井口猛一跳,拔腿便跑入围墙里。窨井盖在两股力的冲力下,啪地掀开,那右臂龙自恃动作迅捷,连刀也未收,就往上边钻,才出得半个身子,还没分清东西南北,那的士车刷地刮过,滋拉一声,右臂龙一个血脑被车下的横铁杆连脖子一块削去了,像皮球一般滚得老远。那的士车尖锐地刹着车,以为前边女孩子戏他,坏了他的车子,要跑下车来凑鸯瑛,哪知刚打开车门,见一个血脑瞪着眼直看他,脑门上全是尿粪水。那司机惊得赶紧捂了嘴,脊背起一层冷汗,刷地开走了。
左臂龙的手指儿压得青紫,连刀也捏不住,单等右臂龙冲上去,也好拉他一把,岂知爬得一半,好像上边有些响动,接着就洒下热汤儿的液体来,他弄不懂怎么回事,突然,右臂龙的身子轰地一声砸在粪水里。
“怎么啦?!碰上鬼洒尿吗?”左臂龙一抹脸额,就着黄夜灯光一瞧,是血,还热乎着,“你不上我上去了!”
右臂龙一动不动地沉在水面,左臂龙才感觉事有蹊跷,伸手去拉起右臂龙,定睛一瞧,哪里还有脑袋儿,只见肩膀中央一个血洞,粪水儿咕嘟往外冒。
他吓得嘶哑地叫一声,整个管道里都响起回声,这下儿就是没有两手,他也得拼死爬上井口去:“鬼呀,真是鬼呀!下一个会是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