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还在恐慌中,忘记了她身上背负的使命。半脸棕地人负伤逃远了,生死未定,水仙带警察去看别的尸体,顺便借机看看那个倒在长途汽车边的男尸,她一直以为那是马乐。而这个持枪的警察赶到现场时,就直呼马帅的名字,并捡起了那盒录影带。
水仙一愣,细细去看身边的警察,她开始因为恐惧而没有来得及细细打量身边警察的模样,这会儿趁那警察抱起马帅的尸体时,她才看得真切,这个人与李大胆提供的相片人物是一个人,那就是她要谋杀的马乐!眼前的这个警察将她曾爱着的李小胆关进了牢狱,她受李大胆重托来要这个人的性命,然而,鬼使神差地,要杀的这个马乐却不经意地救了她的性命。诚然,作为一个杀手,是不能讲情面的,水仙毅然抽出了刀。
马乐在抱住尸体痛惜时,根本不会防备水仙的刺杀,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是水仙最佳的出手机会。她已经把尖刀对准了他的后脑,因为她没忘记她的使命。她执刀的长影投射在男尸的身体上,被马乐看见,马乐回过头,见她举着刀,问道:“你怎么啦?”
水仙吓得把刀也掉在地上,马乐救她的情景又占据了她心灵思维的空间,她思想复杂地说:“我——我真想杀了那个混蛋——他是你什么人?”
“是我堂弟,就住在我家里,却出了这事。”马乐很伤心,这种伤心再一次打消了水仙刺杀的念头,“你怎么会在这里?”
水仙道:“我正好撞见,有个小妇人死在家里,还有一个叫琳儿的,我本来救出了她,岂料又落在棕地人的手里。”
不大功夫,呼啸的警车赶来了,下来许多警察,水仙刺杀马乐的计划彻底破灭了,按她最先的意思,她大可以将马乐杀死,把责任推在半脸棕地人的身上,而她没有这样做。她因为是目击证人,必须配合警察把凶杀场面解释清楚。
马帅的脑际上中了镐尖,也流了一地的血,马乐将帆布把尸体盖了,又带着水仙去看别的现场。家里的小妇人,同样死于镐尖下,不过从心窝处刺进,抛扔在木柜边,那张铁丝网床上也全是血迹与断痕,看到此景,水仙不免起鸡皮疙瘩。
水仙战战兢兢地领着马乐来到了厚街杂货铺后巷子琳儿的逃离通道,随着马乐的灯光射过去,一副恐惧的面画就展现出来。
“怎么样,没要琳儿的命吧?”水仙问道。
马乐换了电光方向,叫道:“别过来,这种场面你不想看到。”
“我得看看她,是我抱送她出去的。”水仙走过去。
那墙上满是血,琳儿的半截身子靠在墙上,头发被血浇透,而地上,则是两只断腿,还有内脏,都血糊糊地。马乐将手电筒抵在脑际悲痛。
“琳儿是谁?”水仙问道。
“是马帅的同学,常来我家玩的。”马乐不忍看见,回转了身。
马乐的两位同事在处理马帅遗体时,又听见一户人家有尖叫声,这两位同事立即与马乐取得了联系,水仙一旦看见马乐从她手中脱离,又有些失落,但迟迟下不了手,只得借害怕跟着马乐。
另一个棕地人借一个妇人出去倒垃圾的时候,趁机钻进了她的家,她家的小孩正在看动画片,妇人正从洗衣机里拿出衣服,那高大的棕地人怒吼着扑上她的身,撕开了她的衣领,小孩吓得哭起来,棕地人举长斧劈去,正中小孩肩膀,那妇人就尖叫而起。马乐的两位同事赶到现场时,棕地人已经把妇人干晕了,妇人是光着身的,他们想开枪,又怕打着了妇人,于是赤手去擒,反被棕地人放倒……
马乐与水仙赶到现场时,正撞见妇人*****着身跑出,身上有明显抓痕,但没有大碍,只吓得不会说话。马乐给了水仙一把枪,与她一同走进去,没见到棕地人的影子。水仙去揭洗衣机的盖子,从里边冒出两个血窟窿一样的脑袋,正是马乐的两位同事,马乐震惊不已。电视里的动画片还在演,马乐关上了,只见桌子上盖着一片突起的长蓝布,马乐持枪去揭,见一个小孩张着惊惶的眼色,一边肩头也砍开了,血往桌子下流。水仙替他把蓝布盖上了。突然间,桌子爆裂,一声怒吼,那棕地人从桌下跳起,直冲马乐而来,马乐急忙举枪,还没发射,那枪就被棕地人踢下,一斧子闪过,马乐退后,斧子劈去半边桌角,小孩的残尸也落在地板上。水仙大呼,举枪射去,正中斧锋,发出火花。棕地人速度了得,两手将马乐的脖子捏起,生死在一瞬间。水仙正思量由他去,反正她来的目的也是让马乐死,但她手中的枪好像应了主人的招唤,又开了一枪,把棕地人打翻在地。马乐拾起枪,投棕地人身上连开数枪。棕地人不能动弹,但他的胸窝有东西在蠕动,一条指头粗的蚂蟥已伸出半截。
马乐立即拉起水仙的手,呼地跑出门去,往警车里钻。正此时,前边跑过三五个棕地人,都拿着十字镐,大声呼号,把马帅的尸体也剁成了碎块。马乐气极,开车去撞,哪知一个棕地人呼地掷过十字镐,正中车前挡风玻璃,把玻璃打得如蛛网纹,一把镐尖距离水仙的额边还不及半尺,两人大惊,急退车换道,从别处驶去。